柳小翠听了也不再争辩了，弯腰把李依然抱起来，她自己长得瘦骨嶙峋的，李依然生怕她抱不动，连着两个人一起摔倒。但王铁柱过来要抱她，柳小翠用手护住就是不给。李依然听王铁柱刚说的那话，也觉得这男人根本不配当人丈夫、当人爹，也很不愿意让他抱。

这样一路无话，磕磕碰碰的走出堂屋，在西边的厢房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个小女孩在扯着嗓子哭喊，嗓子都哑了。

柳小翠一下刚收住的眼泪一下就又流出来，她颤抖的声音回应：“枝丫，别哭，娘来了，娘来了。”

小女孩听到这声音，哭的更加激烈，还剧烈的咳嗽起来，李依然听了，都忍不住，直想快快奔过去抱起孩子好好拍拍、亲亲她，让她别哭了。

可是，李依然却听到生为父亲的王铁柱大喝一声：“哭什么哭，闭嘴，嚎的房顶都要破了。”

进了屋，李依然才看清，灰土土的土炕上有个四个月来大的小女孩用被子包裹在被窝里放置在炕中间，此时，孩子哭的脸蛋涨红，声带嘶哑，泪眼哗啦，满头大汗。

柳小翠赶忙放下李依然，奔过去把小女孩包裹打开，抱在怀里带着哭腔轻拍：“小枝丫，不哭不哭，枝丫，不哭……”

王铁柱放下手里的锄头，把鞋子一甩，倒在炕上，喝道：“快点让她闭嘴，去弄饭去，我饿了。”

李依然气的恨不得站起来狠狠踢这个死男人一脚，什么东西，自己的女儿哭成这样，一点也不心疼，还这样的行为和态度，是不是个人？！

柳小翠也不和他吵了，只哽咽的说：“王铁柱，我不跟你过了，明天我就带着两个孩子回娘家。”

王铁柱霍的一下就站起来，捏着拳头冲过来：“柳小翠，给你脸了！你还这儿给我撅上了！你是不是讨打！”

柳小翠凄惨的朝他笑：“嫁给你十一年了，在你家起早贪黑，做牛做马，就因为我没给你生儿子，你娘就百般刁难我，对嫩丫非打即骂，她十岁了，长得还没有八岁的民娃高......"

“你有完没完？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你还给我念叨？！”

柳小翠气得仰倒，瞪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然后，她一手抱着正吃/奶的枝丫，一手指着李依然被打的肿得高高的脸颊：”好，好，那这个呢？我奶少，今天嫩丫跑去灶堂拿两个鸡蛋让我补补，你娘就劈头盖脸打她，嫩丫顶了她几句，她就把她往死里打，那么粗的笤帚棍子都打秃了，呜……”柳小翠激动的浑身颤抖，眼泪哗哗直掉，忍得枝丫都没吃到奶，也哇哇大哭。

“你是她爹啊，平时不疼不爱的，这个时候，也不心疼心疼自己的女儿……”

“那她也不能骂我娘死老婆子！是不是你教的？”

“村里哪个骂架不带脏话？就算她不对，也不能揪着这点往死里打呀，你看她这脸、这身上......她还是个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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