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无情无义的东西。”骂骂咧咧出了王家院子，回头啐了口痰的工夫，有人说话了。

“请问老姜家怎么走？”

陌生男人的声音，还很好听，形容他像百灵鸟不如说像古筝，浑厚韵味深远。

找老姜家，我家吗？

姜暖背对着小伙子低着头偷看身后，一双黑色的圆头胶底皮鞋映入她的眼。

鞋子上面是笔挺的灰蓝色裤子，但只露出小腿部分，其余被深灰色毛呢大衣遮挡着。

她偷瞄引起小伙子的注意。

问话不回话偷看是什么意思，歪着头打量着她，凌乱的麻花辫像扯不开的丝瓜瓤。

崭新的红格子立领外衫刮破一口子，漏出里面的蓝色碎花棉袄，蓝色裤子库管一高一低，脚上的黑胶鞋明显没提上。

是疯子还是刚打架出来。

小伙子头疼，第一次来大树村他分不清谁家是谁家，进村半天就看见这么个不太正常的人。

紧抿了下唇又问道：“请问这位姑娘，老姜家怎么走？”

姜暖收回眸色，转回身看向小伙子，忽感自己有种仰视的感觉。

明明自己的身高也不矮，可和他相比，就像大灰狼与小白兔，自动降低了气势感。

抿了下唇，“这位大哥，我们村姓姜的四五家，你找哪一家？”这小伙子还蛮帅的。

她在那独自欣赏人家的高大上，那小伙子却盼望着此时，再来一个正常的人。

看后面已经没眼看，这前面更是乱糟糟，蓬头垢面形容她都有点褒义，强扯一抹笑，“姜有才家。”

这不是我家吗？

姜暖紧搂着怀里的东西，蹙着眉，这小伙子一看就是大地方来的，姜家好像没有这样的亲戚。

可人家说得出名字，还带了好些礼物，不像是说错，抿了抿唇，“那你跟我走吧！”

“谢谢姑娘。”看样是打架出来的，言语逻辑还行不大像疯子，小伙子微点头跟在她身侧。

见着姜暖抱着一摞子书，手中还握着一支钢笔，她是学生，看年纪应是高三毕业班的。

大过年的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难道是落榜受刺激了。小伙子胡乱猜测，两人默不作声穿过了胡同。

待到姜暖家路口，姜暖拦下他躲在木板墙边看着上下道路，确定没有东西，松了口气。

“这条路上有一只公鸡时常出来拦路，小孩子没少被它啄伤，小心点好。”

小伙子：“......”他比公鸡大好几倍，需要躲着它？

姜暖知道他不信呵呵一笑，“别以为你比它大就能打得过，它是有翅膀的，刘奶奶说养它看家用，谁都不许打，你有办法吗？”

“前边就是姜家，正好我也要去，一起吧！”微扬下颚，眼神看向自家。

小伙子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板正的木大门开着，门前的积雪清扫得干干净净。

父亲说过姜家人勤劳朴实，不管何时都是干干净净板正的，但愿姜家的孩子和父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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