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都是故事，不容易啊，不过好在现在稳定了，平时写书维持生活，没当年那么拮据了。”

“佩服佩服，坚持你的文字初心，一直没改，有毅力！当年你带我走入杂志社，你走后我也就不干了，自己做点小买卖，日子过得也挺好！”

“听起来还蛮不错的。”

花林似笑非笑地回答着满楼接下来的每一个问题，每一句回复都是寥寥几字。“嗯……啊……挺好……”他此刻哪有心情跟老朋友寒暄，从坐下去的那一刻开始，他早已心乱如麻，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

桌面上的水喝了大概三四瓶，此时，一个长相精致、身穿黑衣夹克的男子坐在了他的对面，衬衫的衣领遮不住他脖子上暴露的纹身，看起来像是一片枝叶，不知道顺着皮肤下去会是怎样完整的图案。他脸色凝重，一语不发，感觉像是来参加葬礼。

“不对，不对，这个人怎么看着如此眼熟，是他，就是他，是制诚——芳丛的初恋男朋友，那个横跨她四年青春的男人，芳丛给我看过他的照片。”花林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疲惫的眼眸迅速火红。

“怎么了，伙计，一惊一乍的，来，聊聊最近写什么作品了。”满楼从花林的眼神中仿佛看到了愤怒和仇恨，但他却不敢确认，只得岔开话题分散花林的注意力。好在那个男人没抬头，否则，但凡是一个一个凶悍的人，被这种恶狠狠的眼神盯上，哪怕不是一场厮打，也要是一场对骂。

“要不是他，芳丛或许就不会离开自己。他显然不认识我，现在自己也不用像当年一样被芳丛拿来处处跟他作比较。现在我跟他都是loser，都得眼睁睁地看着芳丛投入别人的怀抱。”花林努力告诉自己要克制，试图让情绪舒缓。

陌生的面孔渐渐围满了这一桌子，花林仔细观察着这些人的脸，揣测着他们和芳丛的关系，虽然不知道他们每个人跟芳丛的亲密程度如何，但是既然都坐在了这一桌，想必就是所谓的“朋友”吧。

花林时刻用“朋友”这个词提醒自己认清自己的位置。

能够看得出来，大多“朋友”都是心情愉悦的，他们的眼神和言语掩盖不住他们对这场晚宴的期待和祝福。

这些人中，明显只有自己和制诚展露不出半点喜悦，至于满楼，花林也说不清他此刻的心情，只是看着他一根一根地抽着烟，不知在想些什么。

有个打扮艳丽，颇有一番姿色的女孩表情凝重，很难识别出笑容，但或许是因为他坐在制诚和满楼中间，彼此不认识，也就没话聊。花林这样想着，对她自然就没什么猜忌。

虽然刚离开芳丛的时候，花林一度认定世间女子都是薄情寡义，但是这两年的心境，她似乎更懂了女人的悲哀。试着“原谅”芳丛，“理解”芳丛，却偏偏做不到的是放下芳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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