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蒙喜欢路易这样的眼神，因为眼里仅仅只有自己，两个人慢悠悠的在对方眼眸里沉默了好一会，阿蒙才说:“他们活着，但是能不能离开一望无际的戈壁，这就说不好了。”

路易垂下眼睛，每个睫毛上都落了光芒，“希望他们走到终点。”

“或许吧……”

“阿蒙，人的终点是死亡吧？”

“不是。”阿蒙摇摇头，牵起路易的手往外走。

“那是什么？”

“是心碎。”

路易跟着阿蒙的脚步走到了街上，他下意识的把手放在自己心跳的位置，心里揣摩着刚刚的话。

“怎么了？”阿蒙感觉自己牵在身后的人步调越来越慢，显得像是自己强行拖拽着往前走，于是放慢脚步回头询问。

路易有些茫然的看着他，在心口处按了按，“阿蒙，心碎是什么感觉？”

阿蒙笑笑，轻语说:“如果是我，你永远都不必知道。”路易还要追问，却被打断，“快点吧，不是要去找莱斯特吗？”

这才想起今天自己的原计划，这会阿蒙主动拉着他往旧监狱走，别的什么统统抛到了脑后，明朗的两步并一步的走到了前面张开手臂揽住阿蒙的身体，两人的影子月光中叠加在了一起。

今天他们刚路过老电视台继续往上走的时候，路易看到成群结队的乌鸦同时腾空在他们头顶绕了一圈，此起彼伏的鸣叫一会，路易从这种空洞凄厉的鸣叫声中察觉到了一丝喜悦，它们似乎飞得很低，路易听到翅膀拍打的声音离自己很近，一下子月光被遮挡住了，被骤然剥夺了照明视线的路易有懵，脚下的动作也不那么流畅了。

只见身边的阿蒙扬起手向半空挥动了一下手臂，就像是跟谁打招呼，遮天蔽日的黑云有规律的散开了，整齐的朝旧监狱飞去。

眼前的道路又被月光印得清明，走在这种冷光下路易觉得自己的内心越来越趋于平静。

路易说:“这些山鸦们好像都认识你。”语气有点微酸，估计觉得自己来了好几次都没有这么大的欢迎阵仗。

“他们都属于莱斯特的灵息，自然认识我。”阿蒙轻描淡写的说，脚下也没停。

“什么是灵息？”

“简单来说就是莱斯特的一部分气息，带着魔法，幻化成山鸦，一起我小的时候他还给我变过小猫小狗，为了给我解闷。”越来越靠近久监狱了，阿蒙看上去还是有些局促，同时目光灼灼。

“可能是为了给自己解闷吧！”路易说，“毕竟这些山鸦属于黑夜不是吗？”

“嗯……”

“那这些山鸦会死吗？”

还有几步就到了，阿蒙像是要上台的表演节目的孩子，不断的查看衣着整理衣领，他一边调整着袖口，一边回答，“会，死了便是灰飞烟灭，就像你呼出的气一样，不过他们还是会比普通的山鸦寿命长些。”

路易下意识的张嘴哈出两口气，晚上温度低一点能看到一点浅浅的气息，他心想看来人类只有气息没有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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