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房小二快速地走开了，我瞄向窗外，巨大的，但在这姹紫嫣红的群山之中显得格格不入，只不过是因为上边种的全是药材，惨绿惨绿的。只有在清明之后才会漂亮起来。

一会儿，小二端着一壶茶上来，放在桌上。

“公子，您的茶。”

我点头致意，倒下一杯，轻轻抿一口，苦涩的味道瞬间在口中弥漫开来。

如果有哪个品茶大师知道我觉得龙井茶苦过头的话，大抵就是两种反应：一是跳起来破口大骂：“你这个不懂茶的毛头小子！”。二是拍拍我的肩膀，来一句：“小子，你应该是喝到了树叶做的假龙井。”其实我是不大喜欢喝茶的，因为还有糖水这个更有诱惑力的选项。

一切都是逢场作戏给某个人看罢了。在忍受苦味之时，我偷偷向窗外望了一眼，，万幸，她走了。

我一口气喝下那壶茶，留下茶钱，心里盘算着待会买点糖缓缓嘴里的苦味，走下楼去。

为了保险起见，我特地在街上穿来穿去，在确定一切安全之后转身闪进一条小巷，里面与外面仿佛是天壤之别，巷子的尽头是一个破败的小院。

我快步走进院子，推开木门，随着吱呀吱呀的声音而来的是潮湿的泥土的气味。门内只有一张破榻和一张木桌，阳光从破漏的屋顶射下，破榻上躺着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孩子，双眼紧闭，面色苍白。一个头发花白，衣衫褴露的老妪正坐在榻边，枯槁的双手握着孩子的手。

他们是我的病人。

“阿婆”我轻声唤道。

老妪抬起头，眼中充满悲戚，嘶哑的声音从她的口中传来：“百里郎中，你来了？”

“嗯”我答道，跨入门内，轻轻关上门，“抱歉来的有点晚，孩子怎么样了？”

“还...还可以，昨天晚上醒了一次喝了点水，头还有一点烫。”

我露出一直用衣袖遮着的右手，那是一包药，我将药递给老妪，说：“那太好了，再吃这最后一副，孩子的烧应该就全退了。”

老妪用颤抖的双手接过药，朝我拱手拜了拜，我赶忙用手托住老妪的手。

“阿婆，您这是干什么，我受不起啊！”

“百里郎中啊”这老妪竟流出泪来，“我替我的孙子谢谢你啊，我们素未相识，您却英语愿意救助我们......”

“有何可谢，行医救人乃是我身为医者的本分。”我道，然后从袋中掏出几两碎银和十贴药膏，交到老妪的手上，“是药三分毒，这些银子就收下吧，之后孩子喝完药就用这些钱买点东西给他补补吧，还有这药膏，是专治风湿的。”

“那诊费......”老妪面露难色。

“无需诊费，因为我还不是一个真正的医生。，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该走了，告辞！”我做了个揖，退到门外。

走出院子，由巷子穿回街道，我轻轻地松了口气，这时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膀，我感到有一股恶寒从身后传来。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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