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整个房间一片寂静。

房间的光被一点点吞噬，黑暗如期而至，沈玫无意间望着窗外，却正好看见一只通体灰白的鸟从窗前飞过。

这么多年，她从未停止过一刻的爱，几乎已经成为了习惯，可是此时，面对着顾亦辰的步步紧逼，沈玫忽然觉得这一切犹如大厦将倾，摇摇欲坠。

顾清源的死，她又何尝不自责呢？

可每次从噩梦中惊醒时，他又在哪儿呢？

他在她的妹妹床上缠绵，将所有贴心的话都说给她妹妹听，她名义上是他的女朋友，他的妻子，却过得连一只鸟也不如。

沈玫凄然一笑，猛地向前一推，直将顾亦辰推开，三步并作两步奔到了窗前，推开了窗户，寒风吹起她的衣角，仿若一张纸片，下一秒就会随风坠落。

“沈玫，你疯了吧！你要干什么！”

“你别过来！”

顾亦辰顿时停住脚步，从未觉得自己如此紧张过，眉头紧皱，“赶紧给我下来！”

“你不是要血债血偿么？”

沈玫转过头，看向顾亦辰，眼眸如同一片死水，“我从未觉得自己欠过你什么，事实上这么多年，我已经仁至义尽，既然你恨我，那索性恨我到底，顾亦辰，我这辈子从未做过一件错事，若硬要说有，那就是爱错了人！”

夕阳透过窗户的霞光，几乎要将此刻定格，那瘦弱的身体就这样翻出了窗户，像只白色的鸟，让人措手不及。

终究还是不忍心让孩子一个人离开这个世界。

妈妈来陪你了……

沈玫满足地闭上双眼，却没有迎来意料之中的疼痛。

耳边风声呼啸，沈玫艰难地抬起头，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腕被另一双手牢牢扯住……

顾亦辰脸憋得通红，额头都爆出了青筋，可是那双手却始终都没有放松。

沈玫的眼前突然一闪而过那天车祸时，顾清源将她从车中推出的模样，顿时双目睁大，挣扎想要扒开顾亦辰的手！

“别动！”

随着一声怒吼，手腕传来撕扯的力度，身子在被人向上拽去。

顾亦辰气得要发疯，没有想过这女人竟然这么有胆子，当着他的面自杀！

沈玫挣扎着不肯合作，却也拗不过顾亦辰的力气，被他硬拽了上去，手臂划出长长的一条口子，鲜血淋漓。

还未待清醒，脸颊便挨了一巴掌，嘴角顿时溢出了血来。

沈玫抬头瞪向顾亦辰，却又被他扇了一巴掌。

随后，一张纸朝着她的脸砸来。

“签了这张协议，我就让你生。”

沈玫低头看去，却看见那张纸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捐赠协议。

沈玫控制不住地双手颤抖，“你……你什么意思？”

顾亦辰冷笑一声，表情森然，“薇薇被查出尿毒症，短期内找不到供体，你是她的亲姐姐，我已经帮你做过配型了，非常合适。”

绝望如同潮水，一点点从心中蔓延，将她淹没。

顾亦辰半蹲下身子，牢牢地钳住她的下巴，

“你想生孩子，总要付出点代价吧。想要孩子，还是想要肾，你自己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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