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伶没见过阮佩文，只是听说有些残疾，到底是怎样也是不清楚。本来是妹妹月月的亲事，但素姨不愿意看着自己亲生女儿一生的幸福被毁，就让如伶嫁过去。父亲从来都是听素姨的，这一次也没有反对，反正都是女儿，谁嫁都是苦，还不如让素姨做决定。

如伶亦没有反对，她心疼妹妹，再说妹妹脾气倔强，非要她嫁她不晓得要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何况，她心里喜欢的那个人，也是没有可能的了。

婚礼很低调，好象这撮合的姻缘一样勉强着别扭着就结束了。如伶连婚纱都没穿，买了一件粉红的衣，她想平时也可以穿，从小节省惯了，嫁衣也就无所谓了。

阮佩文第一次出现在如伶面前时，她心里松了口气。本以为是又老又丑的人或者身体不健全，结果却是面目清秀，五官端正，身上还有几分的儒雅。

年纪也是不大，依在门前朝如伶笑。上楼的时候他蹲下去要背如伶，如伶知道，新娘子是不能沾地的，非要新郎背着进新房，才能过上一世。如伶心里有了暖意。觉得其实这个丈夫也是不错的。

后来知道，阮佩文是哑巴。也不是天生的，上初中的时候发烧烧坏了声带，所以不能出声，一直在聋哑学校上学，琴棋书画都通晓，还代表市里参加过比赛。

如伶心里就生了敬意，觉得阮佩文自强自立，虽然在婚姻上她无法原谅他家的专横。

阮佩文在聋哑学校教书，平时回来就看书写字，他和如伶的交流一直靠笔写下来。如伶不懂手语，而且也觉得指手划脚的样子很傻。他们之间交流很少，倒也相敬如宾。如伶问他，为什么要娶没有见过面也没有感情的女人？

他笑，在本子上写，我见过你，以前我们是一所中学的。你的成绩很好，每周一都要上台升旗，你的作文贴在黑板报上有一个星期，写的很好。我还见过，你在正午的时候去学校小树林里.....

他没有说下去。如伶想起来了，那是因为受了素姨的委屈一个人跑到那里哭，没想到会被他看见，而且他还记了这许多年。

如伶笑了，说我难道没变样吗？你一眼就认出了。

比以前还好看了，他说。

如伶心情大好，她觉得这丈夫比她想的要好许多了。只是夜里，她让他睡沙发，她还没心理准备接受他。他也不勉强。

月月跑来看如伶，神神密密的说，姐，过些日子你就和那哑巴离了。如伶心里一震，说为什么？

我妈和那哑巴的妈以前是姐妹，订了这荒唐的娃娃亲，后来我妈想都是一家人了所以老找他们家借钱，这次结婚我妈说了，算是完成一个承诺，以后各不相欠。你过些日子提离婚就说你们夫妻不合，那哑巴也没办法。

如伶有些生气，说是你姐夫，怎么一口一个哑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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