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壶里的水已经变得温了，余善良倒了一杯水放在秋麟的面前，坐回摆满了待修理的钟表的木桌后，对秋麟微微笑了一下：“魏局倒是和我说过要换人，可没说是你，挺好的，你在东河县的这些年干的有声有色的，到这儿来，这件案子有希望”。

大概是有些担心余善良，在楼下探头探脑了一会儿的林大爷在听不到上面有什么声音后来到了余善良的门口，见屋中的两人相安无事，三人干瞪着眼睛，场面一度有些尴尬，只得对余善良叮嘱了一句：“别忘了明天上午把枣核巷里拐杖李的手表给送去”。

余善良哎了一声，林大爷慢悠悠地走了回去。

秋麟记得中学时代的余善良是一个十分爱好机械的家伙，曾经做过的令人难忘的壮举，莫过于偷了校霸上了锁的自行车后车轱辘，改装成单轮自行车；见了一眼就能手工打磨仿制出班主任柜子上的锁芯钥匙，篡改试卷......

现在的余善良与当年相比，手上的技术似乎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拿过一块老式的机械手表，三两下就将手表拆分开，对着里面‘乱成一团的’小齿轮勾勾点点，滴了两滴润滑油便算了事。

看余善良结束了手上的工作，秋麟从烟盒里倒出一颗烟递给他。

余善良愣了两秒钟，接过香烟，叼在嘴里，在身上摸找了一下，没有找到打火机，秋麟打起了火又一次递到面前，余善良有些受宠若惊，伸手作挡风状地用秋麟的打火机点了烟。

这还是他第一次抽警察的烟，还是秋麟的。

吐了一口烟圈，飘过一阵青烟，秋麟眯着眼睛问：“我记得高中毕业的时候，咱们班不少人报了警校，你也在里面吧，怎么后来没去啊”？

在桌上弹了几下烟灰，余善良抬眼看了一下秋麟，苦笑一声“我那时候体检没过，说我色弱，而且当时我妈病了，我就直接辍学打工了”。

秋麟会意的点点头，关心道：“那现在呢，你妈怎么样了”？

余善良面上更苦几分：“瘫痪，而且病情不稳定，离了医院就是康复中心，都不敢接回家里来”。

秋麟抽完了一颗烟，将燃着火的烟头扔在地上，脚尖捻搓了几下，不再问起余善良的家事，改口问：“你来这里多长时间了”？

略微想了一下：“有，有八年了吧”。

八年，八年，秋麟暗自嘀咕了两声。

“十二年前东河县的那场震惊全市的杀人案你知道吧”？

余善良的心咯噔一下，把紧张到不断揉捻烟头的手放在桌下，强作镇定：“听说过，死的是一对夫妇吧，男的还是一警察，凶手抓住了吗”？

秋麟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那是我哥和嫂子，卓元还在外面逍遥着呢，凶手怎么可能找到”。

余善良故作不知地问：“这么说，凶手和卓元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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