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一睁眼就看到了白千寻在身边坐着，他往下一看，发现自己正握着她的手，刚想放开，白千寻就反握住了他，激动得快要哭出来：“你醒了……”

萧清打消了放开手的念头。

“什么时候了？”

一开口，他嗓子干的厉害，声音也哑了，白千寻立刻放开了他的手，站起身去一旁倒水：“你中枪是昨天的事情，现在已经傍晚了。”

她把长长的吸管插进杯子，像喂宝宝一样，把另一端的管口递上去：“喝吧。”

萧清觉得这种喝水方式很伤他的形象，撇开脸不肯咬吸管：“扶我起来。”

“医生说你现在不能翻身，”白千寻坐在一旁，耐心道，“你要是不喜欢这么喝水，我扭过头不看行了吧？”

说着，她再次把吸管递上来：“咬着吧。”

萧清的确是想坐起身的，但是腰上一用力就痛，只好屈辱的咬住吸管，白千寻果真撇开脸，听着他一口一口的吞咽，心里有股异样的情绪在蔓延。

“吱吱……”

一杯水不多，萧清没有注意，几口就喝到了底，还发出这种欲求不满一样的声音，他赶紧松开吸管，也不看白千寻：“再……再倒一杯。”

“嗯。”

白千寻起身就去倒水，再次把吸管递过去的时候，他也没那么排斥了。

她仍是撇开脸不看他，这次萧清很有分寸的没有让吸管发出声音，连喝水声都克制了许多。

喂他喝完两杯水后，萧清舒了口气，最先想到的就是处理白千寻的事情。

“你不是要走吗？为什么还在这里？”

他的语气就像赌气一样，和平时的他一点都不一样。

白千寻放下杯子站起身，端端正正的对他鞠了一躬：“谢谢你救我。”

“我才不是为了救你，只是凑巧……”

白千寻看着他，有些无奈又有些释然的微微一笑：“我不走了，就留在这里照顾你。”

“……”萧清撩起眼皮，“站过来一点。”

白千寻依言站过去。

萧清道：“再低一点。”

她矮下身子，忽然被萧清抓着衣领拉到他眼前，两人近在咫尺，能够看到彼此眼中对方的倒影。

大概是在病中，萧清的脸色有些潮红，他看着白千寻道：“我是混蛋，我不是人。”

这是白千寻在外婆去世时怒极骂他的话，他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白千寻当时就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反正你也只因为我受伤才在这里的，你留下来，不过是为了减轻你的愧疚感而已。”

“我……”

萧清说对了一半。

她的确对他存在愧疚之情，但还有另外的一种心情——

她不想让萧清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月光城里，这样的感觉，连她自己都说不出是什么。

萧清直直的看着她：“我最讨厌的就是说谎和欺骗，你骗过我一次……”

白千寻发急的说道：“我保证不会有第二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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