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看见是她，一转头狠狠咬住她的胳膊。

苏盼吸了口气，温柔地说：“宁宁别咬了，姐姐疼。姐姐真的很疼。”

苏宁发了狠咬住半天，忽然放开大声哭了起来。

苏盼抱住她，细瘦的手腕上一圈牙印子，都渗出血了。

苏宁在她怀里乱抓乱打：“姐姐坏！姐不要宁宁了。姐姐和爹地妈咪一样不要宁宁了。”

苏盼被苏宁小腿踹了肚子几下，痛得满脸冷汗。

秦妈扭着水桶腰走过来：“哭什么哭。我可没打你骂你，也没缺你一口饭。这孩子怎么就这个死样子。”

苏盼陪着笑：“秦妈，宁宁是不习惯乡下，想回家了。”

秦妈怒哼：“想回去就回去吧。看谁愿意就带她。我知道，她从小是千金大小姐，自然是不习惯乡下的。”

她阴阳怪气开始讽刺。苏盼抱着苏宁在旁边默不作声。她知道秦妈就这个脾气。

果然过了一会儿，秦妈开始说自己带苏宁的不容易，以及苏宁多不听话多难缠。

秦妈说完看着苏盼。

苏盼陪着笑：“是啊，秦妈辛苦了。我也毕业了，等工作拿下了就可以接你们回城里了。”

秦妈两眼亮了亮，问：“你爸情况怎么样？”

苏盼摇了摇头。

秦妈呵呵两声：“我看你爸是好不了了。”

怀里的苏宁突然跳出来：“不许你说我爹地坏话。我爹地会来接我的。”

秦妈脸色一变：“你这小赔钱货，吃我的喝我的还忘恩负义，当年要不是我拉着你，你早就被你发了神经的妈带着跳楼一起走了。”

苏宁哭了起来。

苏盼赶紧把她抱走。

在屋后，苏盼好不容易哄住妹妹。

苏宁抽噎得说不出话：“姐姐，你带我回去。我会乖乖听话的好不好。姐姐，我吃很少，我不会花你很多钱的。”

苏盼心口疼得喘不过气。她擦了擦眼睛：“快了，就差两个月姐姐就能把你接回去。”

苏宁终于露出一点笑容。

姐妹两人抱着坐在屋后的柴垛上。苏盼给苏宁梳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又给她擦了擦脸。苏宁好看的小脸瘦得快脱形。

苏盼又觉得心头口疼了起来。

苏宁忽然问：“姐姐，妈咪是不是想要我跟着她去死呢？ ”

苏盼一把捂住她的嘴：“不是的。妈咪那么疼宁宁，怎么舍得拉你一起去？你看你不是被秦妈拉回来了吗？”

苏宁点了点头：“姐姐，可是我想妈咪了。那时候宁宁要是和妈咪一起走就好了。我可以和妈咪一起在天上了。”

她小手指了指天空，一脸的向往。

苏盼再也忍不住。她一把紧紧抱着苏宁。她的眼泪滚下来：“不，宁宁不许和妈咪一起走，宁宁要和爹地和姐姐一起。”

傍晚了，苏盼去赶最后一班汽车。

秦妈拉着苏宁送她。

秦妈叽里哇啦不停说着苏宁的开销和自己的不容易。苏盼看见妹妹苏宁一双乌黝黝的大眼睛一直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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