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儿手忙脚乱地伺候好楚瑶穿衣，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楚瑶就已经打开房门飞奔而出。

看方向，是要下山。

如今正是寒冬，大雪封山，下山的路都被雪埋得差不多了。此时下山，太过危险。

盼儿追了几步没追上，转头就去找人去了。

另一边，楚瑶迎着风雪一路狂奔，上一世的画面一帧一帧地从脑子闪过。

楚府敞开的大门，她一脚踩进去的血泊，满院子的尸体，挂在梁上的三具尸体……最后，是萧昀那张沾满自己鲜血的脸。

萧昀……今日，便是她上一世第一次见到萧昀的日子。

他被人追杀，落难在此，是自己将他救了回去。

她循着记忆中的那条路冲进一片林子，随后猛然间停了下来。

就在她的不远处，静静地躺着两个男子，已被雪埋了半截身子。

楚瑶的脚步放缓，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低头去看，便看见两张熟悉的脸。

当今太子萧昀，如今的太子随从墨淮，已然是未来萧昀的心腹，手握天下兵马的大将军。

她突然间感觉到了呼吸困难，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看着萧昀的这张脸，前世种种一一浮现，压力漫上一层彻骨的恨意。

重来这一次，楚瑶再不会像前世那般愚蠢。

她下意识地抬手去摸自己的发间，可那里没有凤钗。出门得急，竟是连朵珠花也未戴。

她四周看了一圈，除了白茫茫的雪，竟是连个能做凶器的东西都找不着。

最后无奈，起身捡了个木棍，开始在雪地里刨坑。

积雪之下，是一层坚硬的冻土，挖起来极为费力。等她刨出一个大坑，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她顾不得擦汗，转头去拖人。

她要活埋了萧昀！

等她将萧昀拖进坑里，回头准备去拖地上的墨淮时，楚瑶犹豫了。

萧昀是个畜生，但是墨淮却是个好人。

楚瑶知道，他面上只是个太子随从，可他真正的身份，却是皇帝落落在外的皇子。

虽然他为了萧昀从未暴露过自己的身世。

他智谋无双，才华横溢，对萧昀忠心耿耿，对百姓也算尽心尽力。

在满朝文武都容不下他楚家的，要让皇帝将她父兄除去时，只有墨淮站出来为他父兄说过话。

甚至在最后的关头，他也出手帮了自己一把，让自己能见父兄最后一面。

若没有墨淮，自己怕是还被萧昀关在皇宫里，傻傻地为萧昀生孩子。

尤其是，不知为何，楚瑶对自己临终前听到的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声有些在意。

就在楚瑶犹豫的时候，原本紧闭着双眼的墨淮猛然间睁开了双眼。

还不等楚瑶反应过来，躺在地上的人猛地跃起，抬手将楚瑶掀翻，整个人压上来死死地摁住楚瑶，冰冷的声音响在楚瑶耳畔：“你是谁，要做什么？”

楚瑶与那双冷冰冰的眸子一对上，脑子就嗡的一声，心中只有一个声音：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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