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他小小的身子发抖起来,像是被那些可怕的记忆给包围了。
陆靳言心中不忍,坐过去揽住他。
好似一瞬间找到了避风港,沈知言不抖了,他抬起头看着陆靳言,泪眼迷蒙间,恍惚地以为看见了亲爹。
“没有了爹娘,我躲在庙里,在晚上他们都不在的时候出去找吃的。”沈知言哽咽道,“然后我在客栈门口遇见了娘。”
“娘给了我包子,给了我新衣裳,我从来没吃过那么好吃的包子,也没穿过新衣裳……”
说着说着,沈知言哭了起来,他扔下筷子,抓着陆靳言的衣袖,哭道:“她是最好的娘,不让我饿肚子不让我受冻,教我写字读书……我不想让娘受欺负。”
他抽噎了两下才继续道:“叔叔……你,你是做官的,对不对?你把那些,那些坏人抓起来,关进牢里。”
沈知言的每一句话都砸在陆靳言心上。
他怜沈知言的不幸,叹姜时初的心善。
其实打从她把菊青买回府里当丫鬟时,他就知道她的心有多好。
少傅府根本不缺下人,因她看见菊青被打的伤,她心疼才将菊青买了回去。
陆靳言眉头紧蹙起来,看了眼铺内,烛火照着杂乱的屋子,有丝荒凉。
来砸店的人必定是受了指使,而且不惧旁人报官,恐怕背后是连官府都不敢得罪的人。
他眼神一暗,心头渐渐燃起一丝怒火。
官府不敢得罪的人,恐怕也只有江南的唐家了。
第三十四章 唐府
陆靳言本想将姜时初和沈知言一并带回府去,但姜时初正睡着,又恐动了她伤处,他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没有门挡着,陆靳言担心沈知言害怕或者姜时初出事,便留了下来。
次日一早,沈知言担心姜时初,原本不愿去学堂。
而陆靳言劝道:“你娘若是醒了,见你不去学堂会不高兴的。”
一句话,让沈知言立刻乖乖地走了,临走前陆靳言还给他买了几个饼。
等沈知言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姜时初才悠悠转醒。
她才坐起身,后腰的疼痛就跟棒槌砸来一般,她摸了摸,一块膏药贴在痛处。
姜时初眼底眼底闪过一丝迷惘,而看外头已经日晒三竿,有些急了。
她怎么睡到这时候了,沈知言还要去学堂呢!
昨天也不知道他吃了晚饭没有。
姜时初边想边掀开被褥,撑着身子下了床榻。
“珠曦。”
一声轻唤让,让姜时初动作一滞,连思绪都给打断了。
她抬起头,看见陆靳言端着碗药走了过来,她眼中满是诧异,下意识地叫了声:“阿鹜?”
闻言,陆靳言神情一愣,继而笑意不由地爬上了脸。
姜时初没有唤他大人,而是像从前那样叫他“阿鹜”。
他端着药,将她扶回床榻上:“快坐下,你现在不能久站。”
姜时初也来不及去疑惑陆靳言怎么在这儿,她连声问:“知言呢?他去哪儿了?他吃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