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古到今，也不见哪家的父母赢得过自己的孩子。

终是有一天，青杏披上火红嫁衣，自此改名贺小小。贺明珠说：“小小，以后你就叫小小如何？我第一次见你，你就在云端跳舞。小小的，我都快看不见了，却还是忍不住，忍不住想要看清你。”

成婚那天没什么人，贺老爷子因为拉面子，几乎都快不认这个儿子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圣旨到！”

……

边境胡寇来犯，贺明珠出使，以节度使身份谈和。让一个文弱书生去做这种事情！？多半凶多吉少……皇上万万不会做这种事情，必是贺爷子的手笔了。他是真的不要这个儿子了？！

那晚

“相公。”贺小小倚在贺明珠的肩膀上，贺明珠握着贺小小的手。

“小小，我是去做善事。”

“嗯。”

贺明珠拿刀子割下他的一缕头发，缠绕住她的。然后倾身吻她，一个浅浅的吻，很浅很浅，可是徘徊着的却是深深的舍不得。

贺小小心痛，回手抱他。他们深深的拥着彼此，气息相合，就不会分开了吧，必是分不开了。

这一晚，是怎么过去的？贺小小不知道，只是后来，他们紧紧的抱住彼此，狠狠的吻，花光了所有的力气，像是要把对方吞进肚子里去。

贺小小是在晴空万里的早上醒来的。新婚分离的不舍，让贺小小昨晚直到筋疲力尽的快要晕过去，贺明珠才放过她。

贺小小浑身酸痛的起身，看到桌子上的一张纸……她感觉浑身的血都凝固了：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欢娱在今夕，嫣婉及良时。

征夫怀远路，起视夜何其。

参晨皆已没，去去从此辞。

行役在战场，相间未有期。

握手一长欢，泪别为此生。

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这竟是……诀别诗。贺小小晕了过去。

等到再醒来的时候，贺小小的身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个名门望族的大少奶奶，竟然当起了促使。贺小小忍了。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四个月……

贺小小等，一直一直。可是那晚，贺老爷子进了她的房间……那晚，简直比噩梦还不如，她相公的父亲，竟然！竟然……

贺小小想到了死，但她不想死，她想等。等她的相公。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四个月……

直到……直到贺小小知道自己怀孕。她疯了，孤注一掷的踏上寻夫路。

她不注重自己的身子，却也没亏待自己。她做不到，做不到杀死一个孩子，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山一程，水一程。风一更，雪一更。

当贺小小看见三尺坟头时，贺小小整个神经崩溃了。她的羊水破了，她身下流血，贺小小固执地站着。一直一直，固执到死。

在她的旁边，你可以看到一行字：在地愿为连理枝，在天愿作比翼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