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嫣回看孔卿卿，漂亮的眸中透着一丝乖顺。

“原来是四姐姐啊。”

说着，她目光随意的一移。

孔卿卿敏锐地挪动一步，企图挡住孔嫣看向莫离的视线，奈何个子不够。

“安南，华绣姐姐的事，我们都很难过，她生前最疼爱你这个妹妹，你能回来送她出殡，她在天之灵，一定会开心的。”

孔卿卿就像个行走的小太阳，灿烂的笑容，总能让人忘记那些悲痛。

孔嫣看着她的笑容，神情蓦地变冷了。

“昭阳姐姐在笑什么啊……”她面无表情，方才的乖顺与温柔荡然无存。

孔卿卿那招牌的迷人笑容，从来都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如今被孔嫣以一种责问的口吻指出，笑容顿时就有些僵。

“我……”

不等她继续说下去，孔嫣便转身环顾其他人，似乎在找不同。

“我离开皇都多年，竟不知，皇姐这么年轻就死了，也能办喜丧？是要大家一起笑着送她出殡吗，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开心啊？”

其他人都替孔卿卿感到一丝窒息的尴尬。

在葬礼上嬉笑，确实不成体统。

但也有人不以为然。

毕竟，那是以笑容征服万千人的昭阳公主啊。

昭阳公主根本就是在强颜欢笑啊。

死的是她皇姐，她明明伤心欲绝，却还要强撑着如花笑靥去治愈别人。

“安南，我……”

孔嫣没有给孔卿卿解释的机会。

她声音轻柔，如同羽毛轻轻拂过。

但转瞬间，那羽毛就能化成一把利刃。

“所以，你到底在笑什么啊？”她看着孔卿卿，逼问意味愈发浓烈。

在她的注视下，孔卿卿竟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情绪。

“安南，我觉得，皇姐那么温柔，即便她死了，肯定也希望我们能够继续开心地活着，我想让她安心地走。”

“你觉得啊……”孔嫣幽幽地拉长尾音，“昭阳姐姐果真厉害呢，都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昭阳姐姐倒好像什么都懂。”

孔卿卿被孔嫣刁难，便不想再跟她多说。

她随口寒暄了几句后，转而就去安慰灵堂里的其他人了，比如李含，又比如李老夫人。

她身后的莫离迅速瞟了眼孔嫣，眼神不起波澜。

孔嫣并未看他一眼，上完香后，目光便落于跪在角落的婢女身上。

那婢女名唤春鹦，是华绣皇姐的贴身丫鬟。

孔嫣看过去的时候，春鹦也抬眼回看过来。

两道视线撞上，春鹦自知身份卑贱，立马低下头去。

然而，待孔嫣走到人少僻静处，她又偷摸着跟了过来。

“求安南公主为我家公主讨公道！”春鹦“嗵”的一声跪在地上，又给孔嫣磕了几个响头。

孔嫣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肩头落了些雪花，鼻头微微泛红。

她不言，春鹦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

“安南公主，您不能不管这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