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的停不下来,整个话筒里都充斥着她的笑声:“傅筱棠,其实我该同情你,你一个将死之人。你得了绝症正好可以说明了,顾言之陪在我身边不止是因为我的病,而是因为他爱我,因为现在你也生病了,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跑回来。”她叹了口气:“傅筱棠,这个故事告诉了我们,不论爱上任何人都不要无条件地付出,先爱自己。”
她挂掉了电话,我的耳边还回荡着她的笑声。
刚才溫采音那句话算是说对了,她爱顾言之远远没有爱自己多。
纳尔带了一个本地的护士罗茜来陪我,她不会说中文,也不会说英文,她说的是冰岛语,纳尔告诉我冰岛语是古挪威语,非常冷门。
纳尔在的时候还能帮我们翻译,但他晚上回去了,我和罗茜就鸡同鸭讲。
我说的话她听不懂,她说的话我听不懂。
她住在隔壁顾言之住过的房间,临睡前我接到顾言之的短信,只有四个字:“上飞机了。”
他多一个字都不肯跟我讲。
也许,他心里也清楚溫采音是装的,他刚好以此找了个借口回去。
他只答应陪我来冰岛,但没说会一直陪着我。
我的蜜月,只有我一个人。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傅泳泗咬牙切齿地打电话来问我:“为什么我看到了顾言之?”
“溫采音吐血。”
“她吐什么血?她已经出院了!她的主治大夫獐头鼠目鬼鬼祟祟,一看就是和她串通好的,溫采音是装的!”
我没说话,趴在栏杆上看着湛蓝的天空。
“喂?筱棠?你在干什么?”
“看天空。”
“天空有什么好看的?”
“那你觉得,我能看什么?”
傅泳泗顿了一下:“顾言之把溫采音接出院了,不知道去哪了。”
“算了。”我意兴阑珊。
“算了?”傅泳泗的声音高八度:“傅筱棠,你不会是认输了吧?”
“这又不是一场博弈,顾言之也不是一场赌局,说什么输赢?”
“好,我换一种说法,你该不会是要放弃了吧?如果是以前我倒希望你放弃,反正我不看好你和顾言之,可是现在覆水难收...”
傅泳泗絮叨起来就没完,我看着仿佛永远都不会黑下来的天空,觉得这里也挺好的,没有夜晚,一直都是白天。
忽然,我听到了敲门声,罗茜去开门,然后叽里呱啦的在和门外的人说着什么。
我一边打电话一边走到门口去看,门虚掩着,我只看到了一双男人的长腿。
难道是顾言之回来了?
我心跳加速,立刻跑过去,门外站着一个中国男人,但他并不是顾言之。
我看到他有点发愣,一时之间愣在原地。
他穿着银色的羽绒服,手里拉着银色的皮箱,像是从别的星球上来的天外来客。
罗茜还是在叽里呱啦的不知所云,他已经提着皮箱走进来了。
罗茜要阻拦,我拍拍她的肩膀告诉她是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