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岚湟看得心中欢喜,提了裙摆准备去水潭边拘一捧水洗洗脸,才抬起脚便听得一声急喝,惊得她差点摔倒。
“别动!”一个人从山里急急的跑过来,“别动、别动,千万别动!”
那人着白袍朱冠,神色急切,一直盯着她的脚下,飞快的走着。这般神情,再无初见时候的翩翩和煦之感了。
“国师。”希岚湟早已认出了他,“我不动,你且也站住。”
她微含威胁的话让萧无信顿住了脚步,这才冲她看过来。待认出她,往日那和煦的笑容又绽开:“原来是岚湟公主,真是巧了。”
“是很巧。”
希岚湟笑了笑,收回脚站稳,低头看了眼方才脚下,美眸中闪过一抹诧异。
之前是被那潭水吸引了,便未曾注意脚下,这会儿一看,才发现方才想落脚的地方生着一片细细密密的小黄花。
这种小黄花实在长得普通,与田埂路边的野花也没甚区别,且此处开了一大片,若是不懂行的见了也不会当回事。
但偏偏,她认得这种小黄花。
希岚湟蹲下身子,在一片小黄花中摸索了一阵,猛地扯了一株出来:“这花儿生得别致,我还从未见过。”
她手里的那株虽是从小黄花中扯出来的,却生得与那片小黄花不同。通体绿色的植株,上面挂着黄豆粒大小的翠绿色疙瘩,细细长长的一根草,若是不仔细寻还真要被那小黄花掩盖了。
“是啊,挺奇怪的。”
萧无信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滞,他便索性收了笑意,探究的看向她。
云皇草长得很平常,但却总是伴着黄花草而长,掩盖在一片黄花之下,若不仔细根本寻不到。
且这种草药的效用极少人知晓,他也是看了古籍出来碰一碰运气,没想到她随手一扯便是。
也不知那片黄花草中,还藏了其他云皇草没有。
萧无信凝眉道:“公主手中的野草,正是我要寻的,还请公主能割爱让与我。”
“我现下是霖王妃,国师该改口了。”希岚湟看着他,唇边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说起来还是国师给的判词,我才得了这霖王妃的头衔。不过现下看来,霖王也没被我克死,也不知国师怎么就给了我‘生而不详’的判词了?”
她这是寻旧仇来了呢!
萧无信摇头无奈的笑了笑:“判词犹如庙宇中的签语,各人有各人的解法,不详之说全是旁人猜测,本国师却未曾说过王妃半个不字。”
原本以为这位异域公主看着性子温软,是一颗任由希王摆布的棋子罢了。却没想到所见并非所传,她也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蠢笨不知事。
早知如此,当初的判词便该说得更谨慎一些。
但不管此间萧无信心中做何想,希岚湟只打定了主意不相信他的,当即冷哼了声,抬脚将水潭边的一大片小黄花全踩烂了。
“哎——别、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