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酸酸难言，一时想了很多，想了想去世的父母，想了想远方的表哥，想了想自己要被埋在坑里，可是连她脚下的土地都不再是魏国的山川了。回想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像什么都没想过。

这天下着雪儿，打脸又冷又痛。十七转身回到大帐前，摆出最听话的样子，见兆华正低头看着羊皮纸上的箱子，那是三月向严军缴取的地图，醒目一大把。

十七从炉子里取了热水，小心地泡了一壶茶，小心地放在长桌的一角，说:“鲁公派人去钓鱼，今晚您的儿子一定会喝鱼汤的。”

那人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嗯”，他的眼睛仍然盯着地图。

她是一个俘虏，赵华不想听她说话，所以她不怎么说话，当她完成她的工作时，她静静地站在她身边。

毕竟，能在死前烤炉子是一件很罕见的事情。

过了很久，那人不记得是什么，突然抬起头来问道:“你也是魏氏，你的家在哪里?”

十七吓了一跳，然后说:“爸爸妈妈都走了，没有家了。”

“你参军之前住在哪里?”

”她低声说。“住在我叔叔家。”

好脾气的人说:“来吧，指出来。”

十七不敢惹他，于是他上前仔细看地图，地图虽然粗糙，但大梁的位置却清晰可见。

她举起手指了指。“在这里。”

赵华笑着说:“一年之内，这里就是燕国的领土了。”

他想吞并魏国的都城，甚至吃掉魏国的版图。

十七岁坚定地看着他，有那么一会儿，他的胸口闷得很，很压抑。

她低下头不再说什么，男人说:“你觉得怎么样?”

十七岁跟着他的话回了一句:“王子谋略，天生无敌。”

男人笑了笑，没理她。

帐篷里一时间鸦雀无声。她只能听到自己心跳声和那人均匀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听见走近的脚步声，陆九卿撩起帘子，走进帐篷，报告说:“孩子，鱼捉到了。”

如果得到特赦，他很快就跟着陆九卿走出了帐篷。

帐篷外仍然冷得刺骨，鱼篓被放在她经常去野餐的营地里。里面有三两条活的金鳞红尾鲤鱼。

炖鱼并不难做，她曾为她的父亲做过，后来又为她的堂兄弟们做过，他们都很喜欢。

从捞起，刮，洗，锅，挖牧人的钱包碎了，指尖不好满，冷水和刺一副柳絮，麻和痛。

抬头一看不远处的燕兵挂在帐篷外面，虽然是冬天，但一看已经晒干了。

她想活下去，想活着逃到魏国去。

也许今晚是最好的时机。

她在脑子里反复盘算着怎样放松赵华的戒备，什么时候离开军营，要不要偷马，怎样骗过异门的守卫，从哪里逃出燕军军营，跑到魏军军营需要多长时间。

没有哪一步是容易的。如果你找到了，你就死定了。

炉子上的铜壶烧开了，鱼汤煮好了。起床前，她把酒瓶放在炉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