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并没有发现他们桌面下的汹涌，忙前忙后，把文件重新打印了一份，又给他们续了咖啡，才退了出去。

陆容予这才蹙眉，说：“沈让，谈事就好好谈事。“

“似乎没什么好谈的了。”他说。

陆容予看着他，明白他的意思，他的价格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往上提的，所以陆容予在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试探什么的情况下，不可能也不能把这个项目谈下来。

她心里有一半的肯定，沈让是在试探她。

陆容予没想到沈让的警惕来的这样快，他甚至比范起更加怀疑她的动机。本来她以为，他应该要比范起容易信任她。

她看着看着，她对他这张脸一如既往的熟悉，但是似乎又带了点陌生。

“沈让，你何必又要逼我。“陆容予说。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眼底下写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片刻后，他起了身，说：“容予姐，抱歉，我想我们这一次，大概没办法合作了。私事，也希望你可以好好想一想。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行行好。“

这一句话，从他嘴里转述出来，跟范起说出来的，语气完全没法比。范起说的，更加卑微，但是从沈让自己嘴里蹦出这几个字时，只会让人感觉出几分强势和玩世不恭的味道。

不过，也算是在示好。

陆容予放在桌面上的手握了握，说：“我跟徐斯言的事情，长辈们已经知道了。”

沈让并不在意这个问题：“那又怎么样？”

好一句那又怎么样。

“让她们失望，并不是什么好选择。”陆容予说，“确实是我没有做对，当初但凡我更成熟点，就该清楚，我一个追了徐斯言那么久的人，不应该跟你有什么。”

沈让笑了笑，这个笑是真的有点冷了，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容予姐，你最不应该的，是没有在跟我在一起是的时候，把这事跟我坦白。”

陆容予当时只是以为，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只需要把你的现在或是未来交给对方，她没有想过，原来过去也该交代的一清二楚。

或者说，她没有想过，得一开始，就得把过去说清楚。她想未来还有那么久，总有机会说。

“但凡你在前边就跟我说清楚，我根本不会像狗皮膏药一样，在你身边纠缠你。”沈让说。

沈让那时候，是真的喜欢陆容予。

但是喜欢归喜欢，一开始要是清楚那点事，他就不会让这段恋情开始。

陆容予愧疚说：“抱歉。”

“这时候说抱歉，已经晚了。”沈让起身，似乎是打算走了，“你也不需要觉得对不起我，你给我答复就行。容予姐，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陆容予心绪万千，沈让显然是感觉到她不对劲了，才会故意试探她。

她仔细回忆了许多细节，也没有想到是从哪一步开始，他变得警惕起来的。反正不会是离婚之前，那说明也就是这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