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帘碰撞清脆得像是珠玉落盘，十分警醒人。宁越正站在窗边——这边不是书房那边，没办法抽着空去看折子，只好抽空看看外面，大概是为了放空一下心情，做皇帝实在是太累了，尤其是想做一个好皇帝。

“瑚嘉参见陛下。”宋柯走进去照例矮身行礼。

“这里没有外人，你不必多礼。”宁越转过半边身子来，虚虚抬了抬手，示意宋柯起来。

“你有事找我？可是为着宰相夫人那件事？”宁越说话的语气温柔而熟络，眼神里还带着几分关切。

宋柯收敛了表情，低头道：“陛下怎么知道？”

宁越叹了一口气，又复看向了窗外：“宰相大人刚刚不是来过了吗？”

宋柯心想王之仪来果然是为了这事，她疑惑得问道：“哦？如何劳动了宰相大人亲自来？”

宋柯是想问，王之仪巴巴得早早跑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宁越看着她，目光深而凝重，带着三分愤怒，三分愧疚，三分心疼和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意。

“王之仪说，宰相府原本与你做秦家的时候，你有好些资产都交给了宰相夫人管理，后来因为和离，这些东西分起来比较麻烦，苏兰有些东西也算不明白，就都交给了手下处理，如今可能是手下处理不好，让两家有了一些财产上的纠纷，今上午还因为一些事情引发了冲突，他回家之后听说了深感抱歉，又担心你不愿意见他或是他家的人，便进宫来希望朕从中调停，他回去会督促夫人处理好两家的钱财纠纷，尽快给你一个答复。”

宋柯听完了冷笑出声。这哪里是来认错道歉的啊，这是赶着她来之前，先认错堵住宁越的嘴。这样宋柯就算再找上来，事不二判，宁越就算有心帮她，也不好做了，她果然还是小瞧了王之仪，刚刚应当更快些赶来得。

“我听说了你们的事情。”宁越忽然说，“若是早知道他是为了这事来得，我是不会见他的。但是如今他开了这个口，我也很难做。”

他神情落寞，是真的在觉得自责。

“噗嗤——”宋柯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宁越有些疑惑得看了她一眼，皱眉问道：“你笑什么？”

宋柯笑道：“陛下都不问问我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判断一下。说不定，的确如宰相大人所说的那么简单呢？”

宁越不知道宋柯什么意思，皱着眉看着她，半晌，看她不像是在开玩笑，这才说道：“那你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