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蔓儿的额上遍布着细密的冷汗，但她只是紧咬着牙，不曾吭出一声。

只能从她身侧早已攥成拳的双手感知到那痛苦。

许是痛到麻木，到后来，秦蔓儿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顾墨城看着燃尽的香缓缓开口：“此乃‘噬心’，半月发作一次，若到半月未服解药，便会咳血暴毙。”

秦蔓儿忍着发抖的腿跪在地上，深深叩首：“秦蔓儿明白。”

她不知道顾墨城为何要给自己下这种毒，许是帝王多疑，恐她背叛。

但自己永远都不会背叛他！

顾墨城见状，眸色深了些许，却只是挥了挥手：“退下吧。”

“是。”

秦蔓儿应声，起身退了出去。

这些年，她在杀伐中度了十二载，已然忘了安宁的生活该如何过。

从服下‘噬心’后已过几日，日子平静地令她寝食难安。

入夜。

秦蔓儿站在门口，仰头望着天上高悬的月，决定去见顾墨城。

月光映在雪地之中清冷彻骨。

她一身黑衣，撑着伞走在雪中。

议事殿。

还未踏进内院，秦蔓儿就看见其中烛光大亮。

顾墨城刚登帝位，自是有诸多事等着他处理。

作为主子手中的刀，她也该为他尽力分忧。

想到这，秦蔓儿加快了脚步。

刚要踏进宫门，一个穿着斗篷围得严实的女子跟着太监从身旁而过，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不知为何，秦蔓儿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她的背影。

“秦姑娘，怎么了？”守在门前的太监瞧见她站在那儿，忙迎上前问。

秦蔓儿摇摇头：“刚刚那位是何人？”

小太监不知为何迟疑了下：“小的也不知，秦姑娘莫要耽误时间了，再晚些皇上歇下，您这趟岂不是白来了？”

秦蔓儿也没再多言，走进了殿中。

身后殿门合上。

秦蔓儿看着埋案处理奏章的顾墨城，俯身跪下：“秦蔓儿见过主子。”

顾墨城眼都未抬，冷声问：“何事？”

“‘噬心’药效已过，主子可有事需秦蔓儿为您分忧？”她微抬起头，看向顾墨城的眼中涌动着情意。

但顾墨城丝毫未察：“若有事，我自会派人传你，你无他事便离开。”

他的语气中难掩烦躁。

见状，秦蔓儿掩下询问那斗篷女子的话，没再作声。

秦蔓儿跪在地上，出神的看了顾墨城好久。

直到他不耐发问：“你还不走？”

这才起身告退。

之后几日，秦蔓儿仍未能等到顾墨城的传召，反而等来了大婚。

凤冠霞帔，十里红妆。

上妆时，秦蔓儿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只觉陌然。

镜中人没了素日的肃杀，多了几分柔和，怎么看怎么都别扭。

秦蔓儿抬手想要抹掉那红，却被宫女阻止：“姑娘，这是皇上的意思。”

闻言，她只得放下手：“继续吧。”

这之后，秦蔓儿跟着宫人上了轿撵，前往祭台。

九十九阶，她走的虔诚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