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轿辇上走下来,险些有些不稳摔倒。
打发走了轿夫,我才去叩响了大门。
没过多久,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是小喜。
她的身上仍然穿着宫女的服饰,可我还是注意到了衣领下面没有来得及遮盖好的夜行服痕迹。
小喜有些警惕地看着我。
我直说道。
「我是来帮你们走的,要是想顺利就让我进去见乌达辛。」
小喜的瞳孔乍缩,似乎是在考虑我话中的真假。
过了一会儿还是给我让开了一条路。
我走进院中,果然和传闻里的一样萧条凄凉。
乌达辛一个人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身边是早已准备好的包袱。
见我来了,他眯缝起双眼,一副十分恨我的样子。
可他脑袋上的黑化条明明在不停地减一、减一、减一。
「你不是不要我了吗,还来做什么?」
他咬着牙,十分委屈。
眼中不一会儿便已经见了水光。
我沉默着走近,正如当初他给我送花时那样,在离他还有一段距离时停下。
从怀中拿出了我的令牌放在石凳上。
「我来帮你走。」
乌达辛怔怔看着令牌,再抬眸看我时满是不可置信。
「为什么帮我,你把令牌给了我,日后查起来你便逃不开责任。」
对,那时我必定逃不开责任。
但是我想我应该也活不到那个时候了。
我已经快要死了。
小喜走上来接过了那个令牌,在我和乌达辛僵持不下时出来缓和了局面。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就算现在乌达辛不想拖累我接受我的帮助,也不得不按照计划的时间进行下去。
我将他们一众人送到了钟门口。
这里的守卫已经被我提前支开了一小段时间,能够确保他们顺利走出宫门。
乌达辛坐在马车上,看着我的眼神十分复杂。
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我撑着如破风箱般浑身泛疼的身子,想从怀里拿出那几张纸。
那些纸上写着的,是日后如何对付太子的办法。
就算不能彻底翻盘灭了太子,但至少能够自保。
我按照原本的剧情,将太子卷土重来的办法全都细细拆分了一遍。
在每个节点上都设置了一个反向办法。
推演的过程足足写满了半人高的纸张。
最后将所有的可能性和办法集中缩短在这薄薄的五张纸上。
我嘱咐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拿两边的百姓作为泄愤的出口。
他比太子要更加良善。
如果不是剧情非要将他推上绝路,他是不会做出屠城的事情的。
这就当做是我告诉他一切的回报了。
只要有了这几张纸,乌达辛无论如何也不会被太子逼得屠城,最后落得一个被万事唾骂的下场。
只是我自己。
妄图逆天改命背离剧情,很快就要被这个世界抹去了。
我不知道这样是对还是错。
但是我真的很想放他回到故乡回到草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