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翎一惊,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被换掉了,她穿着软柔的棉质睡衣睡裤,不是那件露肩的红色长礼服。
她抬起头用询问的眼神看他,倘若昨晚他对她做了什么,那么她的人生将会出现重大转折,她必须提前做好应对那个人的准备。
“女仆帮你换的。”他读懂了她的眼神,给出解释。
晚翎也细细感受了下自己的身体,确定真的没有发生什么,这才暗暗地松了口气。
她是不是应该感谢自幼得了应激性癫痫病,才让魔鬼放过她一次?
在她怔神间,他转身出去了。
很快有女仆进来照顾她穿衣服。
昨天的高跟鞋丢在了凤崖上,女仆送来的是新鞋子,一双软软暖暖的米白色运动鞋。
女仆又将一件米白色的毛呢大衣披在她的肩上。
“晚小姐,您需要穿厚一点,凰崖上夜里气温很低,穿的少了,怕是还没等到日初,就冻僵了。”
晚翎乖乖穿好。
大衣的吊牌都还没有拆,想来也是夜里新送来的。
其实她始终不明白,湛司域为什么要带她看日初,但她不敢违逆他的安排。
准备妥当,她在女仆的陪伴下下楼,走出别墅,来到墅前的草坪上。
湛司域早已站在崖边。
他穿黑色毛呢大衣,双手背在身后,如画里的一棵树,笔直,高大,却没有温度。
山下即将入夏,春花大多凋落,但这里晚了半个时节,樱花正开得烂漫。
地面上落了一层雪白的花瓣,鼻尖满是沁凉的馨香。
果真是站在云上。
崖前白云翻滚,看不到一丝人间烟火,远处天际已经微微泛红,将附近的云团染了一条绯边,那是太阳即将升起的地方。
晨风有点凉,将她的长发吹向耳后。
略迟了迟,她还是抬步走到他的身边。
湛司域微微偏头,清晰地看到了她精质的侧脸,还有戴着银色蝴蝶形耳钉的小耳朵。
她的五官不论单看还是组合在一起,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肌肤白净得看不到一点瑕疵,甚至毛孔都小得可以忽略。
纤长的睫毛就像一翅蝶翼,随便眨一眨,都灵动得拨人心弦。
柔顺的长发如泼墨的锦缎,哪怕昨夜被血腥洗礼过,还是掩盖不住自然而生的清纯。
听闻她曾是个天才少女,八岁就修完了高中学业,进入国内顶级少年班。
倘若不是命运多舛,她的前途该是一片光明灿烂。
不过他依旧没有兴致同情她,这世间苦难太多了,他可同情不过来。
脚下的云突然亮起来。
晚翎抬眸望去,一轮红日犹抱琵琶半遮面,尽管还没有完全升上云层,绯色的霞光已经将整个云海照亮,美如仙境。
天堂也不过如此吧。
她望着那一层层翻涌的绯云,突然眼泛泪光:爸爸,妈妈,你们在天堂好吗?
她不会知道,这就是湛司域喜欢住在这里的原因,这里太像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