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我们在乱葬岗中寻到娘亲。

她已经没有气息，浑身没有一块皮是完好的。

三伏天，娘亲身上飞虫萦绕。

爹爹抱着她回府，全身脏乱，双眼无神，像是失了魂魄。

2

爹爹抱着娘亲回了房。

几日不下葬，府中恶臭熏天，却谁都劝不动。

贵女听闻此事，千里迢迢坐着华贵的马车来到我家。

她穿着一身精致华服，脚踩地时轻啧了一声，漂亮的脸上略带嫌弃。

但见到我父亲后，贵女却仿若怀春少女，面色羞红。

两人不欢而散，最后只听贵女气急败坏道：“谢瑜，当今圣上是我舅舅！本宫前来是高看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左右不过死了一个歌妓！”

贵女走前放下狠话，“你若执迷不悟，那她……”

她指了指躲在门外的我。

爹爹脸色阴沉，却一句话也没说。

几日后，娘亲下葬，爹爹说带着我坐马车回京城，那个把我们赶走的地方。

下葬当日，贵女再次到来。

全员缟素之下，只有她衣着艳丽。

爹爹平日里的傲骨像是突然没了，他虽面上不喜贵女，但学会了敷衍。

而贵女则为此欢欣，以为自己终于说动了爹爹。

当晚，爹爹失踪，回来时沾了一身血污。

没有人知道他去做了什么。

3

爹爹回到京城任职，官升六品。

曾不敢沾染任何脂粉香气的爹爹，日日归来时，却有了花街柳巷的脂粉味。

不过三月，贵女病了的消息传遍整个京城，连带朝廷中也有人耳语。

大家都道，贵女放浪形骸，染了脏病。

我看向爹爹，爹爹问：“怎么了？”

我指着他身后的一排排黑色木箱，像棺材，问爹爹：“那是什么？”

风吹过，有腥臭。

爹爹抬眼看去，“污秽之物。”

我不知他心中在想什么事情，爹爹一定是在想娘亲了。

没几日，贵女带人冲到府内，扬言要见爹爹。

见到爹爹，却又收回了爪牙，扑到爹爹怀里，哭得很伤心。

“谢郎，你为何日日要去那些地方，还害我……害我……害我名誉，你快去跟他们解释清楚。”

爹爹道：“微臣本就是这样的人，既然你接受不了，不如我们到此为止。”

贵女沉默了，许久后隐隐哭泣。

“谢郎你别生气，我不说这些便是。”

贵女委屈道：“你不知道京城到处在传我患有隐疾，爹爹还打我，谢郎，你什么时候才肯来娶我，我等得好苦，你再不来，我就请你家小姑娘去玩了。”

爹爹曾一身傲骨，宁死不屈。

可她再三以我威胁。

爹爹眼中暗芒划过，轻声哄着，贵女不自觉地便陷入了温柔乡中。

不久后，皇帝赐婚爹爹与贵女。

爹爹曾因不肯娶贵女被贬为九品，远赴边陲，如今一答应，立马升官加爵。

4

贵女大婚简单。

因为娘亲离世不过一年，爹爹以此为借口，一切从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