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竹无甚感情的一笑,“倒是有点意思。”
本来还以为那女人飞扬跋扈,仗着楚家的荫蔽,不过是只纸糊的老虎,却没想到动起真格来,还有一番模样。
思及此,顾修竹难免又想到那日在书房外,楚兮以符咒镇压自己身上诅咒之事。
他问向白照,“让你查的可有进展?”
白照默然,“问过楚家的一些老人,都说楚兮未有孪生姐妹。”
顾修竹沉吟了一番,颔首,“继续查。”
“是。”
白照躬身应答,只是他面上还有几分踌躇之色。
顾修竹观他模样,径直点头,“有话但说无妨。”
白照犹豫许久,到底还是问出了自己心底的困惑,“王爷难道真放任那孩子留在王府了吗?”
“不过就是多一碗饭罢了,王府还养得起。”
“可是......”
顾修竹抬手,眼底闪过一抹自嘲。
“落人耻笑不正是那位想要看到的吗?我近日不愿与他周旋,且让他开怀开怀吧。”
“再者说——”
顾修竹款款起身,目光看向窗外,便像是在回忆那天楚兮对小朝云的袒护一般。
“楚兮那女人我尚且有用,她在乎那孩子,我放在身边正好做个钳制。”
......
小朝云自出生后,就一直被原主养在外头。
因此真要算起来。
今晚大抵是他头一回跟娘亲躺在一张床上。
小朝云难得没有了之前的沉郁,隐隐有些兴奋的左右翻着身,直到扰得一旁的楚兮无奈的睁开了眼睛。
“不睡了?”
小朝云愣了愣,随即一个打滚直接扑进了楚兮的怀里。
“娘亲,你教我画符纸吧!”
小朝云的一句话倒是让楚兮怔住了。
她愣了愣,将怀里的小朝云抱上来些许,待母子二人视线平齐,楚兮耐着性子问他,“为何想学这个?”
“我今日在一旁看到了,娘亲那柳条之所以能伤人,是因为另一手里攥着那黄色的纸符。”
“就跟那日儿你救王爷时拿出来的纸符一样。”
小朝云越说眼睛越是晶亮,“那纸符能伤人也能救人,我学了,便能保护娘亲保护自己!”
楚兮听着小朝云这番话,原本冷硬的心当即寸寸柔-软了下来。
她前世孤苦,无父无母,更别提兄弟姊妹。
如今,她有了小朝云。
这个她在世上唯一的血脉至亲。
楚兮把怀里的小朝云紧紧的揽在怀里,轻轻拍打着他后背的同时,缓缓说道:“小朝云不用学,没人能伤的了娘亲,有娘亲在,也没人能伤的了小朝云——”
这一番话。
不止是对小朝云的宽慰。
也是楚兮对自己的承诺。
不论如何。
她一定会守护住自己唯一的亲人,哪怕付出一切!
——
楚兮难得睡了个安稳觉。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天光大亮,她翻了个身,左右已经无人。
楚兮想着,小朝云这会儿应该是被暮雨带着下去用早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