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叶盛铭烦躁地捏着烟，怒目瞪向聂芃芃。

这种时候，哪怕这个女儿一哭二闹三上吊跟叶成轩吵个天翻地覆，他也许还能将她当个受了欺负的小可怜，给她一条退路，结果，她就站在那里，眼神通透又凉薄。

聂芃芃回家两月，他事业上处处碰壁，身体也每况愈下，他特地去找高人算过，这个女儿克他，没今天这事，他迟早也要找个由头送她走。

“张嫂，打电话叫孤儿院的过来！”

摁灭最后一根烟头，叶盛铭终于做出这个决定。

客厅突然变得寂静无声，张嫂擦着额间冷汗，转向叶母：“夫人，真叫啊？”

“这样的祸害留着过年吗？我本还以为她顶多也就答案作作弊，贪慕点虚荣，没想到，竟然敢对成轩、倾城下毒手！我没扭送她去少管所就算仁慈了！打电话！现在就给我打！”

叶成轩也没料到目的能如此轻易达到，毕竟聂芃芃才是他血缘关系上的姐姐，叶倾城只是叶家养女，他以为爸妈会偏袒聂芃芃，连跳楼逼迫的伎俩都想出来了，结果没派上用场。

“先生、夫人，院长说他最多半个小时就到。”

张嫂心有惶惶然。

没人说话，所有人都看向聂芃芃。

半晌，聂芃芃终于动了……

呵，知道怕了？

可惜，晚了！

但下一秒，聂芃芃转身上了楼。

众人：……

嘭！

叶盛铭砸了烟灰缸，一家之主的权威受到了侮辱。

张嫂胆颤心惊，“我去帮芃芃小姐收拾东西。”

聂芃芃的东西很少，一个笔记本，一个手机，几件换洗衣服，还有一盆花……

她在这里住了两个月，来时怎样，离开还是怎样。

张嫂偷偷看她，少女垂着眸，看起来不太高兴，但也仅此而已。

“芃芃小姐，你去向先生夫人求个饶，他们应该不会真送你回孤儿院。”

“没必要，他们不是今天才想赶我走的。”

张嫂心头一梗，“你就不难过？”

“大抵是有些难过的。”毕竟是亲生父母。

张嫂抬头，少女瓷白的脸美得不像话，却也冷得不像话，哪怕这个时候你哭一场也是好的。

都说爱哭的孩子有糖吃，这孩子，连哭都不会，那十七年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心头忽地一酸，眼眶也泛出了红。

聂芃芃有些不解地看向她，反倒把张嫂看尴尬了。

“眼里进了石头，你别管我！”

聂芃芃：……

“这个给你，哪天在叶家待不下去了，就把这盆花卖掉，可以养老。”

张嫂看着那盆不知道从哪个旮旯挖出来的野花连眼眶中那点热意都散尽了。

孤儿院院长来得很快，一年时间，聂芃芃四进四出，他头发都操心得白了。

“叶先生，叶太太，你们真想好了？”

叶盛铭掏出支票，一脸道貌岸然，“院长辛苦了，这算是给她的教育经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