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悠然目光呆滞地盯着季天哲消失的地方，脑中轰鸣一片。过了好半晌，身子瞬间坍塌坠落在了地上。

恍惚间，她似乎看见爸爸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强忍的泪水终于肆无忌惮地流淌而出。

“爸……”

她低下头，将脸埋进了膝盖，纤细的手抠进肌肤之中，带着血一般的痕迹。

这一夜，云破了，月碎了，一颗曾经璀璨的星辰坠落了。

神思恍惚良久之后，莫悠然双眼无神地坐立起来，将婚纱重新穿在了身上，此刻的她真的很不想穿这件衣服，因为这是屈辱的象征，可是，她总不能衣不蔽体地从这里走出去吧？

穿好衣服后，莫悠然跪在了爸爸的棺木之前，她朝棺木磕了三个响头后，发誓道：“爸爸，你放心，我会好好守护妈妈的，你在天上一定要过得好好的，不要为我们担心。”

磕完头后，莫悠然站了起来，她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她要去医院守护着昏迷的妈妈。妈妈今日在听见爸爸坠楼的消息后就晕厥了过去，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妈妈了，等她将妈妈接出医院后，就去跟季天哲签订离婚协议书，然后带着妈妈离开这个城市。

莫悠然起身离开灵堂之时，看见那件静静躺在地上的西装，现在的她一定不能生病，一定不能倒下，她俯身将那件西装捡了起来，披在身上后一步一瘸地走出了灵堂。

哗哗哗——

出了灵堂之后，莫悠然才发现已经下雨了，春日的雨凉透了心扉，她打了一个寒颤，拢了拢披在身上的西装后准备踩着高跟鞋，踏进了雨中。然而却在抬步之际被拥进了一个温柔的怀抱之中。

“悠然，你怎么了？我一直打你电话你怎么都不接？”焦急的男人嗓音隔着质地良好的衣服传入了莫悠然的耳朵。

莫悠然的身躯已经寒冷似冰，乍一投入这么温暖的怀抱，让她一时间忘记了挣扎，忘记了他们本不应该抱在一起。

“悠然，你怎么不说话，发生什么事了？”冰冷的脸颊被抬起，傅承明皱着眉头轻声质问起来。

在他的眼中，莫悠然一直都是易碎的瓷娃娃，他害怕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自从初中时代开始，他就已经习惯保护于她了。

莫悠然抬手，将傅承明的手缓缓拿下，说道：“学长，我没事的，我想静静地陪一下爸爸，所以刚刚将手机调成了振动，你不要担心。”说完之后用手去推傅承明的臂膀，想要脱离他的怀抱。

无论有没有刚才灵堂内发生的那一幕，她都不应该再拖累学长，她已经欠他太多了。

傅承明非但不理莫悠然的挣扎，反而将她搂得更紧：“悠然，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们现在先上车，外面冷得很。”

他的直觉告诉他，今夜一定出了其他事，因为他与莫悠然已经相识多年，她有一个表情变化都逃不出他的眼睛，更不用说她此刻的脸色是苍白得全无血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