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你听到了嘛，咱们儿子要回来看你了，他良心还没完全黑呢，他……”

吴淑芬自言自语的喃喃，泣不成声。

这些年，自打儿子入赘后一直没有帮衬家里，连死爹了都不回来，村里那些人家长里短的风凉话可没少说，她过的太苦了。

……

一晃大半个月，清明节。

天色蒙蒙亮，石沟子村村口的乡村石子路上，一辆蹭亮的奔驰扬起一屁股尘土匆匆赶来。

卷过的烟尘，惊醒村中各家小院里的公鸡，扬着脖子朝外面瞅瞅，打鸣也不是，不打鸣也不是，好气！

村子东边尽头，吴淑芬家。

有些破败的门扉。

李少云竟然有些近乡情怯，不敢下车，小院里早起忙活的吴淑芬隐约听到动静，探头出门张望，看着路边的车子犹犹豫豫，不敢上前确认是不是自己儿子。

“……妈。”

李少云深吸一口气下车，千万句言语最终只有一句。

母子两有些陌生拘谨，看着光鲜亮丽的儿子，吴淑芬想抱抱自己儿子的手胆怯的缩回来，怕弄脏了孩子的西装。

李少云心中更加酸楚，抱住母亲泣不成声，“妈，对不起，儿子不孝，儿子不孝啊……”

吴淑芬紧绷的身子一僵，楞了楞，嘴角浮现一丝无奈又欣慰的笑容，轻拍儿子后背。“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乖了不哭了，都多大人了，让人看到不害臊啊。”

母子两好一会儿哭诉。

鸡鸣三声，村里烟火气逐渐浓了起来，李少云开车带着母亲进镇上去采买祭祀用的香烛和香菇、炸猪皮、米线等九碗农村祭祀用的食材。

“儿子，把车窗打开吧，妈想透透气。”

回村路上，吴淑芬坐立不安，犹豫半天小心翼翼的开口。

李少云微楞，不明所以，以为母亲真的是不习惯坐车有点晕车，还是把车窗打开。

进了村子。

“诶哟喂，淑芬啊，这你儿子可终于回来了啊？”

“啧啧车子可真好，大奔呢，得好几十万吧，出息了出息了。”

“呸，当了上门女婿就是不一样啊，连自己亲生爹娘都不要了，在城里跪舔别人叫爸妈，我要是有这种儿子，早就活活打死了。”

“去去去，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淑芬苦了一辈子，老伴又走得早，还好她儿子回来了，这回该享清福了吧。”

……

一路上不少村民看到，不少人或歆羡，或嫉妒的调侃。

李少云面色羞囧，心里复杂，偷看了一眼身旁副驾上的母亲，母亲吴淑芬倒是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乐呵呵的。

直到这会儿，李少云才明白，母亲哪是晕车啊，分明是想让村里人看看，她儿子回来了。

就连如此的小心思都那么卑微，李少云心里直骂自己不是东西，愧疚的肠子都青了，为了钱权，这些年真的做的对嘛……

要不……这次回去，和岳父一家谈谈，退出公司，拿一些股份吃分红，多照顾照顾母亲吧。

他有点后悔了，心里琢磨着，给岳父张泉务发了消息，试探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