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金不在乎那些小偷是谁，小偷对社会的危害性不是很大，很少有小偷主动伤人的案子，除非是不经常偷盗的人，一旦被发现之后，走上穷凶极恶的道路。他需要了解的是团伙性质的恶势力，这些人不但有组织，有分工，作案也比较隐秘，都是亡命之徒，动辄伤人害命。

小偷看不透戚金的来路，暂时走不掉，只好周旋着说道：“是啊，我出道才一年多一点，这年头不好混。”

“你们这里有名号的大哥都是谁啊？”

“你想干嘛？”小偷皱眉，看着戚金被长发遮住的半边脸说道。

“我想投靠一个讲义气，能罩得住兄弟的大哥，走单帮势单力孤的，担惊受怕，不小心就会‘崴进去’（被警察抓起来的意思）。”

小偷的眼珠子转了转，说道：“有名气的大哥倒是有几个，你有人引荐吗？”

摇摇头，戚金长叹一声说道：“我是跑路出来的，以前倒是有一些朋友，现在也不敢联系了。”

这话落在小偷的耳朵里，变成了戚金手上有人命官司，八成是杀人之后被通缉的人。小偷不想跟这样的人来往，一般来说，跑路的人大部分都是亡命之徒，既然已经杀了人，不在乎多杀几个。小偷也是求财，不是搏命的。

想了想，小偷为难地说道：“大哥，我就是混混而已，层次太低，跟那些大哥说不上话啊，你来找我，是看的起兄弟，但是我帮不上忙。”

“来，喝酒。”戚金跟他干了一杯啤酒，说道：“你就说说谁比较有名气，我也没要你引荐啊，不是吹牛，你真的要引荐的话，我也不一定答应。”

“那就好。”小偷松了口气，说道：“这一带比较有名气的是四海帮的兄弟，大哥的真名我不知道，大伙儿都叫他‘浪哥’，听说他很崇拜水浒里面的浪子燕青，家里供奉着燕青的神像。”

“四海帮是做什么的？”戚金仔细问道。

“啥都做，什么挣钱做什么，我这么说，你会明白的吧？”

戚金点点头，小偷的意思他明白，那就是黄赌毒占全了，捞的是偏门，做的是违法犯罪的事情。这种组织在警察的术语中叫做“黑帮”。

戚金问道：“四海帮有多少人？他们在哪一带混饭吃？”

“至少有百十个人吧？”小偷的语气不很确定，说道：“一般来说都在咱们阳坊镇这一带，浪哥是本地人，很有钱，住的是深院高墙的三层小楼，就在山那边，他家里还有几条狼狗，平时有十几个人进进出出。”

两个人边吃边说，不知不觉过去了三个小时，戚金看到满桌子啤酒瓶，数了数，足足有十瓶。戚金读书成绩不好，但是他很少做出格的事，在家里喝酒从来都是一杯足矣。以前从来没喝这么多的啤酒。

坐在对面的小偷，眼神迷离，快醉倒了。

在训练基地受训，戚金牢牢记住一点：“千万不能喝醉，更不能吸毒。”这是作为警察的两个底线。张季月不止一次告诫他：“因为喝醉了耽误正事的案例非常多，特别是执行任务的警察，喝醉酒等于把生命交给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