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疼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背对着秦大夫挡住了他的视线,捞起他的手就“啊呜”一口咬了下去!
肖随掀开眼皮,有气无力道:“对不住。”
咬下去的力道当即卸了一大半,江揽月只轻轻咬了一下就放过了他。
“念你是个伤患,先放过你,日后我一定要千倍百倍地还回去!”
她低声磨着牙,粗鲁地扒开他的中衣,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见没有伤口再次渗血,这才松了一口气。
秦大夫被她大力拍断床腿的举动,惊呆了。
床榻了不能睡,江揽月只能把肖随换到罗汉床去。
她的方式再一次震惊了秦大夫,因为她是轻轻松松地把人打横抱过去的!
江揽月回头看到两个丫鬟和秦大夫都傻站在那里不动弹,怒斥道:“他又烧起来了!还不快来给他擦酒!”
紫苏端着熬好的药进来,闻言便拿起巾帕要帮忙。
她的手刚碰到肖随的胳膊,他就猛地弹开了眼,带着戒备和凌厉。
那一瞬,紫苏莫名打了个寒噤,感觉有股寒意倏地窜进了后领。再眨眼一看,肖随的眼神又变得清澈无害。
他挣扎着不让紫苏碰她:“不......不用......不许碰!”
紫苏想抓住他的胳膊,强行给他擦拭,可还没碰到他的手腕就被他甩开了。
几番折腾下,好脾气紫苏也忍不住皱起了脸:“肖公子既是嫌弃我,那就换连翘来?”
肖随依旧摇头,挣扎中动了力,刚包扎好的伤口又渗出殷红的血。
江揽月的手指被咬出一圈鲜明的齿印,她吹了又吹,扭头看到肖随那油盐不进的样儿,气得咬牙切齿!
“真是捡了个祖宗回来!”
磨了一会儿牙,她气势汹汹地走过去,接过紫苏手里的巾帕,认命地和秦大夫一起帮他重新包扎换药、擦拭身子......
月黑风高,千里之外的京城。
一个瘦削黑影敲开黎王府的后门,直奔书房。
书房里灯火通明,黑袍玉冠的黎王披着一件薄氅,正在奋笔疾书。
他棱角分明,鹰钩鼻下薄唇微微抿起,剑眉飞鬓,黑眸沉凉,里面压着滚滚乌云。
“王爷。”瘦削男子跪下行礼,眼里闪过不安。
“嘭”!
砚台砸过来,墨汁染黑了他的半张脸。
瘦削男子不敢擦拭,忙磕头认错:“属下办事不力!还请王爷再给属下一次机会!”
“没用的东西!”黎王阴鸷地看向他,手下的笔尖一顿,纸上染了一团墨黑,废了整张行书。
瘦削男子继续磕头,脑门很快破血:“王爷饶命!太子身边高手林云,但他也身负重伤,属下亲眼看到他摔下悬崖,铁定是凶多吉少!”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本王要的,不是你的臆测。”黎王的指头不耐烦地敲打着桌面,一声追着一声,紧促得像是在索命。
瘦削男子脸色惨白,嘴巴动了动,终究是把剩下的推测压在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