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忘了,这五年来我每月的月例都是五两,要不是将军回来我也沾不上光。”
“大嫂嫂果然惯会装傻充愣,你是想要这银子还是不想要这银子,往日里我当母亲的副手,可没少包庇你。”
她说得这个包庇当然是沈枝筠常常私底下让厨子给自己开小灶的事,有时还能跟萧夫人一个待遇。
“弟妹你还好意思说,你那是逮不住证据,若是逮住了你可不得狠狠告上我一笔。”沈枝筠摇了摇头。
“不管怎么说,现如今祖母要是再当家,你我起码十年都不可能再出头。”
她拧着眉,一双眼里有无尽的野心,看着沈枝筠时像是在邀她入局。
“我无心于次,弟妹若是喜欢尽管去做。”
不出所料,沈枝筠还是拒绝了她,柳青楣收回刚才短暂炽热的眼神。
“大嫂嫂到底有什么好顾及的,还是你觉得熬死祖母和母亲就能顺利坐上这侯府夫人的位置?”
她的话很尖锐,让人听了很不舒服,沈枝筠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没有任何回应,这亦如柳青楣和沈枝筠这五年在府中的相处,从来都是她的单方面挑衅,那个人从不曾有过任何一丝波澜。
“既然大嫂嫂无意,那我不便再打扰,只是我还有句话想提醒你,这侯府不仅是将军的侯府。”
她潇洒起身,素萍扶住她的手,二人越过沈枝筠的眼前离开了凭栏苑。
唯有春熙一人的心脏在砰砰直跳,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春熙,回去吧。”
直到沈枝筠说话,她才如梦初醒,连忙伸出手去扶。
“我从不让人扶,你忘记了。”
直到最后她回过神来,才听到沈枝筠留下的那句疏离淡漠的话。
九月里的风都变凉了,沈枝筠还是在看着水池,她总是要在这坐上一段时间。
春熙和春倦只照顾她的日常起居,鲜少跟着她。
“爷爷,父亲,我很想你们。”
那种刻骨的思念就像是用铅浇筑满整颗心,让人疼的避无可避。
五年前沈家被灭门,只有一对子女和沈夫人活了下来。
沈氏嫡子发派边疆从军,沈氏嫡女赐婚抚安侯府嫡长子,沈夫人受刺激得了失心疯。
沈枝筠还记得出嫁的那日,大雪封路,喜轿根本抬不出去。
母亲就趴在轿子的窗边哭,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她和哥哥。
她的眼里有恨有不甘,沈枝筠懂她,她一定会让参与这件事情的所有人为沈家陪葬。
五年之后的今天,沈枝筠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稚嫩的小孩,她的眸子静得似一潭死水。
“再等等,等来年的春日,我便回后山上看你们。”她喃喃自语。
皇帝南巡终于要回京城了,许多人都在观望,这回总算放下了那颗心,也有的人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抚安侯归来前三日,所有人都忙忙碌碌,老夫人把萧北桀的接风宴也安排到了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