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停在了他们面前。

有人哽咽：“九爷，您的伤......”

男人肩口下方已然中枪，鲜血把白衬衣完全打湿。

他就像没有知觉一般，顿住脚步，手指轻轻抚过顾九笙满是伤痕的娇容。

“在我死后，凡跟那对狗男女有染的，一个不留。”

说着，又像是气恼，低头狠狠咬住了顾九笙沾满鲜血的唇。

“十六年前，我好不容易留住你的命，你怎么敢这么轻易死。”

他的话就像惊雷，让顾九笙即将涣散殆尽的意识聚拢一瞬。

他说什么？

十六年前......是他救得她？

她这一生的惨剧都是从那场意外开始。

从一开始......就错了吗？

她爱错人，信错人，走向这般万劫不复都是......笑话。

无尽的悲伤铺天盖地而来，这种痛不同于身体，而是蚀骨凌迟。

顾九笙觉得自己灵魂被一点一点的撕裂。

男人的吻变得温柔而绵长，“这次我再也不离开，永远陪着你好不好。”

不......

不好！

顾九笙心中拼命的嘶吼，可她连动动嘴唇的力气都没有。

一行血泪从她眼角滑落。

不值得......君霆晏，我不值得！

顾九笙悲怆、不甘、痛心疾首、死不瞑目！

......

“顾九笙？”

无尽的黑暗中，顾九笙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

痛......脑子里好像有无数只蝼蚁啃噬。

“什么财阀千金，她就是个纯恋爱脑的智障，不足为惧。”

谁在骂她！

疼痛和强烈的眩晕感让顾九笙下意识的撑开了眼睛。

奢华的包厢，闪烁的射灯，柔软的真皮沙发......

这是‘暖巢’娱乐会所。

这个场景，她经历过！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让人过来吧，呵呵，咱们顾大小姐还是个雏儿呢，伺候好了。”

熟悉的嗓音似利刃一般刺穿顾九笙的耳膜。

叶娇娇，她最好的闺蜜。

没错，是那天。

她那时没有听到叶娇娇说这话，而是睁眼便看到三个奇丑无比，肥胖过度的油腻男人朝她扑过来。

好在她醒的早，使尽浑身解数几乎失手杀人才保住清白逃了。

待她满身伤痕找到叶娇娇时，还反过来安慰自责内疚装不知情的她。

这么多年，顾九笙费劲心力的扶持叶家，掏心掏肺的对叶娇娇。

最后换来的，是她因为一个男人投靠顾倩雪，瞒她、骗她、害她！

也是从那天开始，顾九笙在君司瑾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

他从不碰她，隐忍介意的眼神让她心如刀割。

可笑啊，真是可笑。

顾九笙眼中漫上狠厉，双拳紧握，光滑的脖颈上青筋绷紧。

在稍长的指甲刺痛掌心时，顾九笙瞳孔骤缩，错愕一瞬。

疼？！

她缓缓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切肤的真实和温热让她怔愣，心脏猛烈的跳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