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临着湖边,回廊两旁种满了花,花期早一些的几株已经开了。姚小同和阮丹丹脱了鞋,穿着袜子走在木质地板上,转角处有人走过来,阮丹丹立刻停了下来,姚小同后知后觉地望过去,便看到了连羽。或者说,是连羽和他身边的庄蝶。庄蝶这天穿着一件米色的阔领上衣,走在连羽身边,见连羽停下来,她便也跟着望过来。
庄蝶和连羽的事,姚小同心中一直不肯承认是真的。这也是她第一次在街上碰到两个人约会,冲击太大,姚小同愣在原地,根本回不过神来。就连一旁的阮丹丹,也是一脸懵懂。
还是庄蝶看到了,笑着说:“哟,真巧。”
可不是吗,姚小同无比嘲讽地想。
阮丹丹先反应过来,腔调要拿捏好,于是平平淡淡地“嗯”了一句。
打过招呼后,连羽大概是觉得姚小同和阮丹丹都没什么值得介绍的,点点头,与她们擦肩而过走了。姚小同在心底松了一口气,觉得这样对谁都比较好。
虽然事实是这样,可是等进了包间,姚小同突然把包往地上一扔,忍不住骂出了声。
“怎么了?”阮丹丹无比同情,“吃醋了?”
“不是!”姚小同一脸铁青,忍不住扯着自己的头发大喊,“我和她撞包了!”
对女人来说,和情敌撞包,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阮丹丹弓着腰笑,盘腿在地板上坐下来,将菜单递给姚小同:“别怄气了,等会儿就去买个新的。”
“你懂什么!”姚小同一肚子的火正好没处发,“是可忍孰不可忍!”
阮丹丹懒得理她,叫来服务生,自顾自点了餐。姚小同也只好盘腿坐下来,又点了两瓶清酒。
距离她第一次喝酒,已经有十年的时光了吧。那时候是冬天,连羽的画得了国际大奖,她趁着学校放假,去外边买了几瓶白兰地扛到他家里为他庆祝。她还煞有介事地去厨房折腾了一整天,给他做了庆功宴,可结果呢,筷子还没动几口,她先喝了几口酒,因不胜酒量,莫名其妙地醉了。
后来她半夜迷迷糊糊醒来,在连羽家客房里,她推开门去找他,看到他还坐在饭桌前,一点一点艰难地把她做的菜全吃光了。
她酒才刚醒,整个人迷迷糊糊,问他:“你这是干什么?”
连羽没回答,倒了一杯一早就准备好的醒酒茶给她。姚小同赤着脚端着茶杯,连羽看了她一眼,坐下来拿起筷子继续吃。
别人都说连羽对她不好,可是好不好,真正明白的人只有她自己。
回忆那样长,思念这样短,绕来绕去,绕不开的人,始终还是他连羽。
阮丹丹夹起一片北极贝,叹了口气,给姚小同说:“你不要难过了。”
“我还是觉得是在做梦,”姚小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连羽真的会爱上一个人,然后和她结婚?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