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嫣，奶奶进来了。”罗奶奶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盘水果推开早已没了锁的门，探头看了看，陈嫣趴在书桌上，没有说话。

“你要帮他说话就出去，我没事。”陈嫣抬起头，脸上的淤青挂在嘴角和眼角，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罗奶奶。

“哎哟，你爸爸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肯定是很爱很爱你的…”

“我知道了。”陈嫣从她手上端的果盘你拿了一瓣橘子，冲罗奶奶淡淡的笑了笑，张嘴去吃

结果刚张到一半，就扯到了嘴角的淤青，她倒吸一口凉气，但还是硬着头皮把橘子吃了下去。

她下意识的去捂着嘴角，罗奶奶转身走了出去。

“唉…”陈嫣又趴了回去，她倒是希望那个男人是真的爱她。

——

“这次数学多少分儿？”

“81。”陈嫣拿出卷子放在茶几上，一天的学习让她很累很累。

男人坐在沙发上，穿的并不气派，嘴角胡茬又乱又长，左手指间还夹着一根烟，烟灰再不抖掉就要掉下来了，他低头看了看卷子，沉默两秒钟没说话，抬起左手把烟灰往卷子上一抖，连带着火星一起落在陈嫣的姓名栏处，试卷慢慢出现焦黑色，男人讽刺的笑了笑，连带着烟头全部按在了试卷上。

“你干嘛？”陈嫣看着他。

“我反正从来不会把这81的卷子理直气壮的拿出来还装作自己认真学习很累的样子。”男人抬头看她，眼里带着冰冷和锋利，陈嫣有那么一瞬间的惧意以为男人下一秒就已经掐上她脖子了。她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皱着眉说：“这张卷子下周要交。”

“那你交啊，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读书又不是我读书。”男人依然坐在沙发上看她，眼里没有一丝波澜，语气风轻云淡，感觉真的与他无关。

“但是你给我烧坏了，怎么交？”陈嫣知道是什么结果，但她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又不是我的卷子，是你自己没保护好。”男人将试卷上的烟头拿下来，陈嫣的姓名栏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一个空洞的黑洞跟她大眼瞪小眼。

男人站起来比她高了很大一截，并且男人很胖很壮，相比于他来说，陈嫣就是个弱不禁风的蚂蚁，男人对她笑了笑，陈嫣后背还有点凉，果然措不及防男人一个耳光扇过去，陈嫣疼得当时就冒了冷汗。

“这就是你跟你老子说话的态度？”男人一改刚才冷静，瞪了陈嫣几秒，转身一把拿过桌子上的卷子撕的粉碎，全数洒在陈嫣身上，狠狠推了她一把，又拽起她的头发拖到一边，踢了一脚走了。

陈嫣全程没有出声，她疼得直冒冷汗，眉头都皱在了一起，她看着满地的卷子碎片，眼泪也就突然夺眶而出。

那年，她十一岁。

她生来长得很好看，喜欢穿白裙子，小时候特别爱笑，笑起来两颗虎牙尖尖的，眼里还闪着星星，所有一切，都是翻天覆地在她父母离婚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