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一寸寸暗下去，嘴角漫上来苦笑，可随即就甩了甩头，逼着自己不再想那些烦心事，就算她和厉晟之间是她有愧，可那也是他们两个人的事，轮不到旁人插手。

就算是青梅竹马的贺月月也不行。

她抬眼看向宫门口，眼神逐渐沉静——安妃娘娘，这一巴掌我会讨回来的。

贺月月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她趁势往厉晟怀里钻：“皇上，我冷。”

厉晟的胳膊僵在身侧，迟疑许久才落下，却是落在了自己身上，他将外袍脱了下来：“下了雨自然会冷，日后出门让丫头带着衣裳。”

贺月月喜滋滋的抓着厉晟落在她肩上的衣裳，眼睛亮的像两颗星子：“晟哥哥，晚上传召我侍寝好不好？”

厉晟哑然，无奈一叹：“你这丫头怎么不知羞？当众就说这些？”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贺月月一叉腰：“我现在都是你的妃子了，这是迟早的事情嘛……而且我不光要侍寝，侍寝那天还要容悦跪在外头伺候，我要好好出一出当初她把你抢走的气。”

厉晟眼神微不可查的一沉，迟迟没开口。

贺月月抱着他的胳膊不依不饶：“晟哥哥，你答应我嘛，今天就传召我好不好？”

“你还小，不着急。”

贺月月很是不甘心，眼珠子一转：“十七岁不小了，容悦当年嫁给恒王的时候比我还……”

“够了！”厉晟的脸色陡然黑了下去，但大约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片刻后他语气又缓和了下来，“别提她，心烦。”

其实当年容悦没来得及嫁给恒王，因为就在两人大婚之日，恒王谋反的罪证被送到了御前，禁军立刻将恒王府围了，容家再次毁婚将女儿带了回去，可最后还是没能逃过牵连。

这大约就是报应。

可这仍旧不妨碍那件事成了厉晟的逆鳞。

贺月月觑着他漆黑的脸色，虽然有些畏惧，可眼底却闪过一丝得逞的笑，她就知道提起这件事，厉晟会生气。

“好好好，不提她，”贺月月讨好的朝着厉晟笑，“思情，快把兰灵酒送过来，那是皇上最喜欢的酒，我特意从兰陵带来的。”

她仰着脸等着厉晟的夸奖，厉晟却仿佛没看见，自顾自进了昭阳殿正殿，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贺月月有些失望，却不过片刻就振作起精神来，撒着娇拉他看自己从兰陵带回来的东西。

厉晟毕竟受过贺家大恩，即便心里不虞也还是将情绪收敛起来，耐着性子陪她玩闹。

这一折腾天色就暗了，贺月月却不罢休，还要他留宿昭阳殿，好在翰林学士祁砚求见，他才找到机会抽身出来。

可刚见完祁砚，他的脸色就又沉了下去，贺月月的那句话，鱼刺一般卡在他咽喉，想忘都忘不了。

“她在做什么？”

高长安连忙上前一步，方才在昭阳殿里他无声无息的仿佛根本不存在，可但凡厉晟有吩咐，他立时便能给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