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吟只觉浑身没有气力，艰难抬起手，在掌心便是一刀。

皮肤之痛也不抵心中之痛！

一滴鲜亮的雪，滴在雪白的宣纸上。

“小主，你这是在做什么。”玉烟连忙那手帕过来。

“不必。”

他心已冷，这点痛又算什么？

背后却飘来一道声音。

“绝笔书？你这是要承认自己的罪行？”

他冷沉的嗓音中喊着讥诮。

那日听见玉烟说的话之后，傅清远心中始终是有些不安，思来想去，还是来了这梨园看他，没想到一进来便发现，他竟在写绝笔书。

心中本来记挂他，想来看看他，却也不知，为何一看见他便说出这番伤人的话。

“奴婢见过皇上。”自从那日傅清远听信连亦的话之后，玉烟早就不待见傅清远了，如今行礼，也不过是礼数周全而已。

“怎么，不是前两日来求朕的态度了？”

傅清远看着，甚是可笑，“江吟啊江吟，你这番苦肉计，可真的好啊。”

“皇上，您如今有了新欢，又何必来此处挖苦我这个将死之人？看见如今我这般模样，您满意了吗？”

江吟已经虚弱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勉强依着椅子坐立。

“玉烟，你先下去，我有些话，想跟皇上说。”

“是。”玉烟瞧了瞧两人，心中虽有不安，但还是退了下去。

“江吟，只要你承认你的罪行，朕便唤太医，给你治好这一身伤。”

“罪行？敢问皇上，我何罪之有？”

“何罪之有？那你为何杀害朕的竹马，杀害无辜之人！你利用朕！还使出苦肉计，想要夺得朕的恩仇！”

傅清远面容冷峻。

他不容许别人的欺骗！

更不容许别人利用！

而你，江吟，竟然仗着自己和朕有过旧情，就做出此等罪不可赦的事情！

难道你没有一丝悔过之心？

傅清远死死盯着江吟的脸，希望等到他的一个回答。

他却发现，他这几天竟然消瘦了不少？

他的脸色，怎会如此苍白？

江吟听着，却是冷笑了一声，“苦肉计，杀害皇上竹马，可真是安插的一些好罪名啊。皇上，一直以来，您可有信过我？”

江吟转过身正对傅清远的脸。

他的眼神冰冷，没有丝毫生气。

傅清远心中一阵抽痛。

江吟见他无话可说，继续说，“连亦说什么，你便觉得是什么，若我说唐皓枫不是我杀的，是连亦杀的，你信吗？我这一身伤真的是竹宛愉打的，你信吗？你不信，你什么都不信啊……”

他从来不信。

不相信！

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他对自己却没有一点基本的信任！

傅清远，我对你太失望了。

一滴泪滑落，江吟恰恰背转过身。

“信你？刺杀皓枫的刺客都说了，那便是你指使的，你叫我如何信你！”他又何曾不想相信，但为何证据却都摆在了他面前。

“那你，便……”江吟话还未说完，便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