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养的狗是不能私自逃出家门的，因为没有主人的允许，主人也绝不允许。

我那天被打得奄奄一息，他们反悔了之前答应的所有话。

因为就算有钱上大学又怎样，哪里比得过直接去工厂赚钱。

我被关在了家里，出不去。录取通知书来的时候，是我爸拿着我的身份证领的，然后当着我的面烧掉。

我想去死，大晚上的时候来到河边。如果跳下去，就能一了百了。我这辈子没什么指望了，我以后的命运就像看得见摸得着的一样。

我一步一步走了下去，河里的水好冷啊。听村里的老人说，河里是有小鬼的，我想应该就是我这种人吧。

跳河的人死状都很惨，这些人是投不了胎的。

因为我会游泳，所以还没法死得更快，求生的本能让憋得满脸通红的我开始扑腾。身后有人来拽我，我以为是小鬼，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晕了过去。

我是被水呛醒的，一睁开眼我眼前就是一张白净的脸。我以为是鬼，大喊：“啊鬼啊！”

窒息的恐惧感让我不敢死了，而且河里真的有鬼。然后我跌跌撞撞的摔回家，就为了确认自己还活着。

不去死的代价就是要每天当牛做马，那也没关系，就当自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我妈已经四十多岁了，冒着高龄的风险也要生下个男丁。我听她说过最多的话就是她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这么多年，大家都明里暗里嘲笑她是个不会下金蛋的鸡。

我的白眼经常翻到天上去，男宝就是宝，难道你自己不是女的吗？

03.

我被关在家里伺候到我妈把孩子生下来，我以为我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可我奶却在老屋生了重病，还摔断了腿。

我被打了一顿，因为都是我的错，只要遇到天灾人祸，就都是我的错。

我屈服了，老老实实地跟着我爸去了老屋。我奶其实还很年轻来着，脸上并没有什么皱纹，只是那双眼睛浑浊又带着精明。

我奶在我爷死后就一个人住了，因为之前我妈没有生男孩，她一直不待见我妈。

我爸将我妈生男孩的事告诉她，她脸上才带着笑意，还让我爸去抓两只放后山散养的鸡给我妈补身体。

我静静站在一边，默不作声，只听着我爸交代我要怎么照顾我奶。

其实照顾我奶容易多了，一日三餐做好后再喂给她吃，然后一天两次给她换药，也不用在家给我爸妈打骂。医生说我奶这病也不重，主要是静养。

一天，我在后山采草药的时候看见了一个人。他坐在轮椅上，轮子被淤泥陷了进去。

我走进了才发现他就是那天晚上救了我的人，可是一个坐轮椅的怎么救人啊。

他低着头认真调试轮椅，我走他身后拍了拍他，“你是人是鬼啊？那天晚上救我的人，是不是你啊，你一个坐轮椅的人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