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问你，可以把这个铃铛卖给我吗？”她用祈求的目光看着我，无论是谁，被这种目光注视着，很难说出“不”字。

“抱歉啊，这个不能卖给你。”我艰难地说道，“真的很抱歉……”

不知道为什么，拒绝她的请求会让我心里涌上浓浓的罪恶感，好像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样。

事实上，我不过是拒绝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卖给别人而已，这并没有不对，这种罪恶感从哪里来的呢？

“这样啊。”她的眼中闪着泪光，看上去就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那……”

不行！绝对不行！

我拼命对自己说，这是司月给我的，是司月的东西，我没有资格擅自将它送人，并且这也是不可以送人的。

“真的不行吗？”她看上去楚楚可怜，好像刚刚受了很大的委屈。

“那个……我出去一下！”我站起来，上课铃已经响了，我却踩着铃声跑出了教室。

如果继续待下去，再听她说一句请求的话，我一定没有办法拒绝她的。

她就是这样一个让人不忍心拒绝的人。

我趴在水池边，用冷水洗了把脸，这才缓了一口气，后背靠着墙，我抬起手看着手腕上的铃铛。

不知怎的，忽然想起我第一次见到司月的情景，那个下雨的早晨，我为了躲雨站在屋檐下，他就站在对面。

祭祀服，黑色长发，发上的红线铃铛，浅茶色的眼眸，笑起来会露出的小虎牙。

明明才过了几个月，却好像过了很多年一样，让我有一种时光荏苒的错觉。

仿佛那次初遇是发生在很多年前，而不是几个月之前。

“你在这里做什么？”正当我的思绪又一次飘远的时候，江城的声音从走廊里传来。

“你呢？现在在上课，你又在这里做什么？”我问道，“怎么感觉我走到哪里都能遇到你啊？”

江城的脸色顿时黑了，他说：“明明是你阴魂不散，我偶尔散个步都能撞到你，怎么走哪里都有你？”

“你关注的点错了吧。”我忍不住说道，“重点是前半句啊，前半句！”

“哦，我感觉学校里有一股新的妖怪气息，所以出来看看我们学校又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人。”他看着我，忽然笑了起来，“唐心，你还真是个吸尘器啊，不管大妖怪还是小妖怪，都被你吸到这里来了。”

“你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这下轮到我黑脸了，“而且，司月说过，我的心脏在妖怪的眼里是非常好看的。”

“只是会发光而已。”江城拒绝承认我的心脏很好看，“不过你的重点是不是也错了？我的重点也是前半句啊。”

对啊！

我突然反应过来，他刚刚好像说了，学校出现了一股新的妖怪气息。

那么在教室里，我手腕上的铃铛发出声音，并不是因为感知到了司月，而是感知到了新妖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