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锦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宋时维冷冷的声音一遍遍回响在耳边，该死的人不是阿毅，而是她？为什么听到他这样说，她会难过得透不过气来？

她捂住胸口：“阿毅是怎么死的？”

宋时维单手扣住她的下巴，逼着她正视他：“阿毅全名叫夏毅，和你一样的姓氏。”

“夏毅。”她喃喃自语，这个名字让她感到心痛。似乎很早以前，这个名字已经镌刻进她的心里。

“夏毅是你们夏家的养子。”宋时维继续说道：“但你们夏家从来没有把他当人看待，你的父亲夏作平如此，你也如此。从他进到你们夏家时起，你就只是把他当做一条狗，一条必须朝着你摇尾乞怜的狗。可是，他怎么可能如你所愿。”

“不，你在撒谎！”夏锦捂住耳朵，虽然她失忆了，但她怎么可能把阿毅当做一条狗！“我不会把阿毅当作一条狗的！”

“你不会？！”宋时维抓住她的手腕，不顾她腿脚不便，将她拖到更衣室的穿衣镜前：“夏锦，你看看你自己，夏家的千金大小姐，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谁，从来不知道尊重别人！你当真一点都不记得？！”

她跪在穿衣镜前，宋时维高大的身影压迫而来，她看不清镜子里的自己，也记不起任何事情。

“我不会把阿毅当做一条狗的，不会的！”她哭着一遍遍重复。睡梦里，她那么在乎阿毅，怎么会把他当做一条狗。

“夏锦，你忘记了没有关系，我都帮你记着。”他蹲下身子，慢慢地抹去她的眼泪，哭闹、撒娇都是她曾经惯用的伎俩，只不过这样的她从来只出现在其他男人面前。对他，永远都是嗤之以鼻。

“13岁那年，夏毅到你们夏家，你当着夏家上上下下的人骂他是没有人要的垃圾。你每年的生日，都要办得非常隆重，你会丢一套侍者的衣服给夏毅，让他给你的朋友们端茶倒水。你向所有的朋友宣告他的身份只不过是你们夏家的一个佣人。夏毅18岁那样，夏作平带着你和夏毅来英国谈生意，你把他骗到一个废弃的城堡，想让他自生自灭。那个时候的夏毅不像你会讲一口流利的英语，他差点就被当做小偷送进监狱……对，你最喜欢和一帮富家子弟说一大段一大段的英文，让那个不懂英语的夏毅一次次地出洋相。”他平静地叙述着这些陈年旧事。恨吗？当他讲出来的时候，突然觉得并没有原以为的那般恨。

她年少时的恶作剧，并没有让他恨到如今的地步。他有时候常常想，她要是一直只是像年少时那样对他，他这辈子恐怕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真的对她下狠手。可是，偏偏啊，她日复一日地，变本加厉。

“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夏锦怎么都不相信自己会那么恶毒。她怎么可能会骂夏毅是垃圾，怎么可能让他在别人面前出尽洋相，怎么可能想让他自生自灭？她不相信自己会做这些事情。“你在骗我！”

“我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宋时维噙着笑，俯身附在夏锦的耳边：“因为——我就是阿毅，小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