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陶是善良的，作为顾云柔唯一的一个丫鬟，每天被派来伺候沈予淳一个人是很不合理的。

但是出于对这个夫君的一点尊重，顾云柔还是这样决定了。

整个顾家对于沈予淳这样一个姑爷晚上没有回来是一点都没有反应的。

应该说每个人都选择性的遗忘了这个人。

除了小陶。

夜色已经很深了，小陶跑到顾云柔的小楼中焦急的说道：“姑爷还没有回来。”

顾云柔看着手上的书卷头也没有抬一下的嗯了一声。

“这个时辰姑爷也应该回来了。”小陶补充道。

“可能又是在哪里喝酒去了吧。”眼睛依旧盯在书卷之上。

小陶看自己小姐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第一次发出了不满的声音：“小姐对姑爷太冷淡了。”

终于，顾云柔的神色有了一些动容，对小陶说道：“一个男人，如果连尊严都舍弃掉了，那他就是一无是处。”

“楼公子非要上京赶考就是有尊严？”小楼问道。

“这是他证明自己的一种方式。”顾云柔道。

对待小陶，顾云柔是很有耐心的，虽然是丫鬟，但也是当做妹妹一样相处。

“楼公子能做的姑爷也能做到，不就是写了几首酸诗吗？”小陶依旧为沈予淳抱着不平。

“这不是会不会写诗的问题，而是......”顾云柔看向窗外。

接着又说：“等你喜欢上一个人之后你就会明白了。”

主仆二人的谈话当然不会传到已经入睡了的沈予淳耳朵里。

今夜，在他的梦里没有那个深宅大院，没有那栋小楼，但是有顾云柔的出现。

对于生计，沈予淳有自己的看法，来乐铛这里吃饼的人都是穷苦人家。

自然不能快速致富。

对于做这样的生意沈予淳是很不愿意掺杂的。

资本主义的惯性是吃人，沈予淳没有这样的狠心，去剥削那些本就没有多少油脂的穷人。

一文钱一个的烧饼被乐铛烤的酥脆，一口咬下去能生出一种油然而生的幸福感。

那些劳苦之人自然是一个饼吃不饱，两个饼舍不得。

沈予淳坐在饼店的门口，看着来往的路人。

穷苦人生活的地方与自己曾经住的顾府完全不同。

父慈子孝的戏码也时不时的上演着。

一起背着祡薪的父子二人计较着谁砍得柴比较多，最后少年人惜败给父亲却得到了一个烧饼的奖赏。

咬了一口烧饼后，儿子叫道：“爹，里面是臭的。”

父亲拿起来闻了一闻，又咬了一口后拍了儿子的后脑勺一下道：“混小子。”

隔壁王婆家的茶摊人并不像饼铺这样火热。

但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让沈予淳对书中的王婆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伙计再来两个饼。”有食客叫到。

沈予淳立刻从凳子上飞了起来后从旁边的锅里拿了两张依旧温热的烧饼递了过去。

一抬头，发现此人并不是别人，而是越王的侄子柳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