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说,一夜之间,自家院子里会平白多出几具不明身份的尸首,全身焦黑,面目全非。细看能看出尸首遍身是泥,且手成爪状匍匐在地,看着就像是自己爬进门似的。模样煞是惊悚。
更有谣传,说这一切都是上吊自杀,而后失踪的妍妃在作祟。
即便是官府一早就定性为都是盗尸案。然而如此传言,也为曾经的应鸠仙山蒙上一层让人退避三舍的惊悚之色。
应鸠山外有座小镇,名叫五堰。五堰镇原来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落,后来因为行宫失火的案子死伤者众,为了方便处理善后,盛京深宫内的先宗直接下令大理寺卿邵安派人到镇上驻镇。
行宫失火是大案,前来处理善后的人对于乡野之地来说,也是个大官。小村落一番布置,摇身变成了五堰镇。
然而案子从失火案办到了盗尸案,那么多年过去了,案子开始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模样。
邵安很难过,决定换人去办案。
这次准备派过去的是一位刚经历了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国考的可怜考生,成绩不错,高中探花。大理寺卿邵安看他长得眉清目秀,说话温文尔雅,神态也是和善可欺。便求先宗纳入了自己的地盘下。
但邵安这个人,脑子里整天都是案子,从来不懂得忌讳。拿到对方的入职帖,一看上面的名,愣了老半天,悄咪咪地靠近站在自己身边的文书,小声问:“白……癸?”
文书姓穆,被尊称一声穆先生。他面目僵直,耿直了应了声。
“白癸是吧!”
堂下的探花郎被他这一声高亢的念声吓了一跳,抬头瞪眼看他,出声却是细了八分,忐忑不安:“是,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穆先生矮下身,问自家老爷。
“有什么问题吗?”
邵安虎着脸,白了身边穆先生一眼。那一眼中,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指责和懊恼。穆先生一头雾水。
眼看着书房内一片安静如鸡,什么都没有发生了一上午。
穆先生忽然之间仿佛被一道闪光劈中了自己的天灵盖,灵光乍现——老爷该不会在为安排这小白脸去哪忧心吧。
他矮下头,在邵安耳边嘀咕。
“五堰镇上的人不是前一阵子给您递了十八道帖子哭着喊着要回来吗?要不就派咱们的探花郎过去试试吧。在找到合适的职位之前,先锻炼锻炼也是应该。”
这借口虽然有那么点过分,但却是实实在在地给了邵安指出了一条明路。
白癸立在堂下一上午,没拿到主位上的那位一个字,身体已经有点站不稳地摇摇欲坠了。
“嗯哼!”邵安缩头沉默了一上午,终于舒展开了自己的身板,整个身形都变得挺拔高耸地对着白癸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说:“坐!”
邵安的话是说给白癸听的,穆先生的动作却比白癸更快。
他踩着小碎步从主位旁边滚下来,迅速从门房后面搬出了一张太师椅,恭敬地端到了白癸身后,体贴地安在了白癸的屁股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