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人一齐叫喊,声音自是不小,只可惜那些看守城门的士卒,都是些老弱病残,平日里叫他们欺负欺负百姓倒还可以,现在见到这辆狂奔的马车,马车上还坐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哪个敢拦?
有个不开眼的,到是长枪一摆,准备拦车,却没等他姿势做足,马步站稳,马车风一般的驶过,撞得他如断线的风筝的一般。
其余人见状,发一声喊,忙不迭的跑了开去,只怨爹妈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
车上蒙面人哈哈大笑,手上长鞭甩出,卷住城门千斤闸的开关只一拉。
便在他马车过去之后,千斤闸轰然落下,正好挡住了众番子的去路。
众番子一阵手忙脚乱,有几个人勒马不住,连人带马撞在千斤闸上,顿时脑浆迸裂。
有人连忙跑上城楼射箭,却发现马车已去的远了。
再等众人绞起千斤闸,哪里还有那辆马车的踪影?
**
天色渐晚,倦鸟已归林。
一条不知通向哪里的山道之上,一辆马车,正缓缓而行。
拉车的马儿,鼻中喘着粗气,似乎下一步便会倒下。
驾车的人,斜靠着车厢,黑色蒙面巾下的一双眼睛显得异常的疲惫。
突然间,马儿一声惨鸣,跪倒在地,任凭驾车人如何抽打,它再也无法站立,只是连声惨嘶。
驾车人叹了一口气,咳嗽道:“不成了,你我都不成了。”
苍老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说不尽的凄凉。
这时,车厢厢帘拉起一角,一个螓首蛾眉的女子探出头来,眼角兀自带着泪痕,问道:“怎么了?为何不走?”
驾车人摇摇头道:“这匹马带着咱们三人,跑了这么多里地,已经不成了。”
这匹马只是一匹普通的载物之马,在他拼命抽打之下,能跑出这么远,已是极限。
女子慌道:“那该如何是好?没有马车代步,那些番子片刻就会追上!”
她哽咽一声,眼中泪水滴下,“我看他中毒已深,却不知道刘瑾那个阉贼给他下得什么毒!再拖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我求求你,一定要让它站起来!”
她充满希冀的望着驾车人,央求道。
驾车人只是摇头,指着远处道:“我们只要到了那里,便安全了。”
只见远处有一座村庄,炊烟袅袅。
女子反问道:“难道番子不会追到那里?”
驾车人略一思索,道:“也罢,你扶着他先过去,我随后就来。”
他先帮女子从车中扶下一个面色青绿的年轻人来,然后双掌一推,将那马车连马一并推下山道。
这山道之下便是悬崖,这马车掉下去自然是粉身碎骨。
女子背着男子,奋力前行,她一个弱女子,又怎么背得动一个大男人?
走不几步,便摔倒在地,她生怕摔疼了男子,不顾自己的手上还流着血,连忙托起男子的头叫道:“熊週,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