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覃出来时，悠扬已经把练习册在窗台上铺平放好等他了，从开始问第一道题到现在，悠扬知道如果周覃不是个傻子的话，应该已经看出来自己并不是单纯地只想跟他问题了。可是周覃却从来都没有问过她理由，正好悠扬也没想好怎么回答，就和周覃一样，两人一起装傻充愣到底。

今天是令周覃有些头疼的化学题，流程里涉及到很多化学反应方程式，所以一时半会没有动笔。悠扬盯着手腕上的表，多少有些信心，从以往问题的经验来看，周覃的化学相对差些。

童一言哼着最近正流行的歌曲从教室里晃悠出来，刚一抬眼，看到窗台前守在周覃身边掐表计时的悠扬，忍不住打趣道：“哎呦喂，悠扬同学，又问题呢？”

“嗯。”悠扬眼皮也没抬一下，随口答道。

童一言偷偷竖起大拇指，怪里怪气地说了声：“加油哦。”听着是在鼓励她，然而在悠扬这就是讨打的语气。

“去。”悠扬把眼睛抬起来，冲着童一言动作拘谨地挥了下手，童一言憋着笑，转身离开了，走没两步，又回头问道：“我去小卖部买吃的，要什么不？给你带点。”

“酸奶吧，谢了。”

童一言走后，悠扬才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周覃身上，看他在练习册上飞快写着答案的模样，估计是没留心后面的动静。

“好了。”十二分十五秒，加上悠扬刚刚走神的时间，应该也不到十三分钟，而悠扬用了十四分钟，又没撞上。

周覃把笔放下，这次没急着讲题，而是侧身直视着悠扬，轻声问了句：“多长时间？”

“啊？”悠扬本来正在一旁垂头丧气，听周覃这么一问，突然懵了。

周覃眼神指向悠扬手腕上的表，又问一遍，语气依旧：“我用了多长时间？”

“糟糕，露馅了。”悠扬瞳孔乱转，一副典型被揭穿后的心虚表现。

“比你快？”

“嗯。”悠扬弱弱点头。

“你用了多长时间？”

“十，十四分钟。”

“那已经很接近了。”

原来周覃早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只不过一直不动声色，悠扬心里叫惨，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到底是怎么忍住的，这人难道就没有点好奇心吗！

“我，我是想……”悠扬看着周覃若无其事的脸色，本想找个什么理由稍微狡辩一下，但周覃过分友善的语气让悠扬有种活泼金属暴露在空气中的不安分感，只好把自己交待地一干二净，“我的确不是真的想问题，对不起啊。”

周覃抿着嘴，眼底里似乎盛着笑意，悠扬也不知道自己看没看错，可这种时候到底是有什么好笑的，直被周覃盯地心里更加发毛。脑内小剧场中的人儿已经哆哆嗦嗦地把口袋掏干净，跪在地上哭哭啼啼了，长官，我真的已经全部都交待了啊，你还想要我说什么。

“没关系，”周覃终于开口，是悠扬完全没想到的话，“早晚有一天会超过我的，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