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琅缓慢地收起拳，然后他低下头看了脚边的林念念一眼，那眼神阴鸷冷厉，惊得林念念想放手后退。

不过周琅更快，他猛然抬起脚就去踢林念念，竟将她整个人踹翻。

“那你就替他受着吧！”

韩牧匀看得龇目，“周琅，对女人动手，你还是男人吗？”

“她是我的东西，怎么样我说了算。”

林念念躺在地上痛得蜷起身体，周琅却无动于衷，冷冷地吐出一句：“你父亲的命是我用钱换回来的，你是我花钱捧出来的，就连你这个姘头的作品也是我出钱投资的。”

“就凭你这五年，还得清吗？”

闻言林念念心一颤，只觉得已被牢笼束缚，真成了一只被周琅豢养的金丝雀，根本算不得人。

“周琅……”

“想清楚，你父亲现在还住在周家的疗养院里。”

韩牧匀咬牙：“你真是个畜生！”

眼见韩牧匀还想出手，林念念只能急唤：“我知道错了，周琅。是我贱，是我蠢，之后我都会乖乖听话，你放过我爸。”

她不顾伤痛，仰着身子一点点爬到周琅脚下，再次攀附住他的腿。

周琅垂眸就见到那张凄楚的脸，却更觉得痛恶，“你到底是为了你父亲？还是为了韩牧匀？”

想到那些恶心的照片画面，周琅心下越发烦躁，他还想要踹开这个脏乱不堪的女人。

但林念念的泪痕和伤迹还是他收住脚，周琅移开眼，最终俯身一把拉起她。

“你要是敢再有别的念头，我会让你后悔还活着。”

说完周琅抿唇一哼，转向韩牧匀：“韩导，《新花样情缘》的女主是彭莹莹，我是通知你，不是请求你。你要是不配合，那我就更换导演。”

韩牧匀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地握紧拳头，任凭周琅嘲弄，把憎恨和不甘收进眼底。

“你在这一行也不是新人了，难道还不懂规矩吗？想做个清高的艺术家——”周琅毫不怜惜地扯过林念念离开。

“你有这个资格清高吗？”

“我一句话，就能让你的作品永远都不能上映！”

饥饿、疲惫、剧痛后的应激反应让林念念浑身麻木，她只能踉踉跄跄地被周琅带着走，林念念勉强回头去看韩牧匀。

却再也看不到那个浑身发光的温柔男人，只有一个模糊扭曲的破碎身影。

然后周琅就把她拽进车里，砰地关上门。

林念念突然就生出一点哀怨的恨意，周琅为什么这么残忍，毁了她的人生还不够，还要毁掉韩牧匀的世界。

但延绵痛苦的爱很快又淹没了那微不足道的仇恨，林念念就更加憎恶自己，她连恨周琅都不做到。

可周琅对她的爱只有轻贱。

周琅总要逼她。

“我倒是好奇，如果要在你父亲和韩牧匀之间选一个——”

周琅将林念念的悲愁和哀痛看进眼里，但他却蔑笑：“我可以封杀韩牧匀，也可以停掉你父亲的治疗，林念念，你会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