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冯羽嫣却收回了手，费力的说：“我的身子自己清楚，不必再看了……”

说着话，一阵猛烈咳嗽，嘴边又咳出鲜血。

齐如风眸色怔住，眼底满是痛惜：“怎么会变成这样?”

冯羽嫣没有回答，只是从床上艰难的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跪在了他的面前。

“齐太医，羽嫣想求你一事!”

齐如风见状了，立马伸手扶她起来：“何事，你快起来说。”

冯羽嫣强撑着身子，颤抖着手拿过枕边的一个锦盒递给他：“求你在皇上大寿的时候，将这个盒子进献给他。”

“就说……咳咳……是已故冯正明之女，自证清白之物。”

齐如风垂眸，接过她手中的盒子，没有打开，只说了一个字：“好。”

听到齐如风答应，冯羽嫣放心下来。

靠在床头，重重地呼吸着，眼前已经是一片白茫茫。

她知道今日怕就是自己的大限了!

“王妃……”齐如风见她不再说话，小声唤道。

冯羽嫣疲惫地睁开眼，低声回：“我已不是王妃，齐大人……且不可胡乱称谓……”

听着她渐渐轻不可闻的声音，齐如风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他伸手想将她揽在怀里，又怕外人数落她的名声，只得举止有礼的坐在一边。

轻轻地回：“我知锦绣江山图是你所绣，也相信你的为人，你放心，我会向皇上帮你澄清。”

冯羽嫣听着他的话，第一次觉得欣慰，这世上总算还有信她之人。

这一刻，她忽然想若是当初嫁给齐如风，今日，她应该不会有此一遭吧。

可一切都没有如果……

她低声呢喃：“我这一生活得太过糊涂，我觉着晋王救过我，我该以身报答，却不知他心底从未有过我……”

说到此处，她嘴里的血止不住流出，齐如风慌忙帮她擦着。

冯羽嫣看着他：“这些年，多亏你的照顾，只可惜我无以为报，临死还要麻烦你。”

“你我从小青梅竹马，我当你是亲妹妹，怎会麻烦，你放心，我定会治好你。”齐如风声音沙哑道。

冯羽嫣怎会不知他是在安慰自己，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掏出身上仅剩的银两：“这是我的贴身丫鬟彩儿给我的，我如今也只剩这些，麻烦你，交给我母亲……告诉她，女儿这次怕不能如她的意了……”

齐如风接过，看着掌中的几两碎银。

眼尾发红，一句话也说不出。

冯羽嫣用眼中的最后一丝白光看向窗外，好像又开始下雪了。

她喃喃说：“我这一生从未做过什么坏事，不知为何会沦落如此……”

这夜，风雪很大。

齐如风一夜都守着冯羽嫣，然而天明之时，冯羽嫣的手还是慢慢落了下去……

……

冬月十八日，大雪磅礴。

然而京城街头却是热闹非凡，这一天是皇上的寿辰，下旨大赦天下。

金銮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