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然然。”熟悉的声声男音，是哥哥，犹在远处又似在耳旁，极不真实。

“然然，你醒了！”夏亦然缓慢睁开眼睛，上方是哥哥英俊的脸，带满疲惫。

“哥……”哥字还没出口，夏亦然已经哇一声哭了出来。

夏亦枫俯身，坐在床沿上，将枯瘦的她抱在怀里，兄妹两紧紧相依。

“然然，你怎么那么傻，你自己一身的伤，这样跑过来，你不要命了吗？”夏亦枫顿了顿，声音哽咽，眼圈红了又红。

“然然，你知不知你昏迷很久了，这世上哥哥就只剩你一个亲人了，你不能再这样吓哥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哥，你说什么！妈妈呢？妈妈真的走了？”夏亦然仰起头，硕大的泪珠从她眼角溢出，黯淡无光。

夏亦枫怔了怔，身子颤抖着，冰冷的眼泪砸到她的脸上。半晌才对她点了点头。

“妈妈在哪？我要看看她。看她最后一面。”夏亦然突然收住眼泪，离开夏亦枫的怀抱，掀开被子，双脚踩在冰冷的地步上，疾疾朝她妈妈的房间走去。

夏亦枫在后面紧紧跟着她，“然然，你小心点，等等我……”

夏亦然走得很急，全然不顾身上的伤，真到了门口，竟又踌躇起来。

楼上安静地骇人，她放慢脚步，轻轻推开了门，里面没有点灯，黑压压，光亮从开着的门照进来，案桌上一尊骨灰盒赫然入目，泪水再次在她肆虐。

夏亦枫上前扶住站立不稳的夏亦然，“然然……”

“哥，你扶我过去。”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的她，此刻再没有一点力气。

她颤巍巍捧起妈妈的骨灰盒，抱进怀里，依然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怎么会这样？哥哥，那天妈妈明明还……”那天妈妈明明还骂了自己一顿，怎么会说没有就没有了，比做梦还让人无法相信。

“那天妈妈的精神明明还很好的，还跟我说了那么多话……”那天的情景浮现在脑海，如果知道那是跟妈妈的最后一次见面，就是被妈妈打死，她也不会离开她。

泪水模糊了双眼，她将怀中的骨灰盒紧了紧，冰冷地，没有一点温度。

“然然，那天妈妈的话是重了的，你别放在心上，你永远都是夏家最爱的小公主。”夏亦枫将她的头扣进自己弟弟怀里，这个世界只剩这唯一可以取暖的人。

“但是，然然，你知道妈妈是怎么去世的吗？是活活气死的。”夏亦枫斟酌再三，还是决定告诉夏亦然真相。

“是傅铭城他撤销了妈妈所有的医药费，医院勒令我们即刻出院。”

“轻允亲口告诉我们夏氏毁了，夏家没了……”

“妈妈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

“哥，我想带妈妈回家，好吗？我想尽几天孝。”夏亦然双目无光注视着傅家的方向，平静第地说。

“然然……”她的样子让他更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