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轻歌一手提刀，一手扶起素云：“家法，是你凤家的家法，不是我外祖家的家法，这个凤家，究竟姓的是哪个凤，是不是时间太久，你们都忘了？”

凤运程呼吸一窒，心都像被人掐住。

阮姨娘急忙为他轻抚胸口：“老爷，别气坏身子，歌儿还是个孩子，您可千万别和她一般计较。”

凤运程更加火大：“你……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是谁！”

凤轻歌挑眉嗤笑：“还用别人教我说吗？我倒希望你跟我计较，好好算一算帐，这些年你占着我外祖家的产业，养小妾养庶女，过得好不得意啊，你可曾想起过我的母亲？”

“你最好别想起她，免得弄脏了她轮回的路。”

“你！”凤运程眼睛几乎瞪裂，看着火光里凤轻歌的脸有点恍惚。

这个女儿，长得和那个女人真像啊！

一样的神采飞扬，一样的骄傲肆意。

可他不喜欢那样的，他喜欢阮姨娘这样娇美温柔的，像一朵菟丝花，依附着他，永远听他的话。

他正恍神，忽然外面管家急匆匆跑来：“老爷，不好了，书房走水了！”

凤运程吓了一跳：“什么？”

“书房，走水了！”

凤运程也顾不上别的，把铁尺扔给胡山，匆忙去救火。

他一走，阮姨娘眼中的泪光也没有了，漂亮的眸子里冷光点点。

“怎么？不装了？”凤轻歌挑眉问。

“歌儿说的这是什么话？阮姨一直都是真心为你好，哪里装过什么？

倒是你，不能体谅我的良苦用心，今天还戳你父亲的痛处，你这性子可真是……和你那个娘，一模一样。”

凤轻歌眸色幽深如夜，映着她此时得意的笑：“女儿肖母，很正常。

凤轻晴学你，不也是十成十吗？唱曲班子出身，天生的下贱，天天都在唱戏，凤家乌烟瘴气，都成了你们母女的戏台子。”

阮姨娘脸色陡然一变：“你别嘴硬，你回来又如何？还真以为杀几个家丁奴仆，就能反了天吗？”

凤轻歌上前一步，阮姨娘心口跳了跳，她这样还真是吓人。

素云似是痛得受不了，闷哼一声又倒下去。

凤轻歌回头看看她，扶起她往自己院子里走。

走几步回头看，和阮姨娘的目光一撞，似有火光散开。

不急，来日方长。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阮姨娘轻吐口气，缓缓闭了下眼睛，命人把院子收拾干净。

至于刘嬷嬷，反正也是废了，留着也是没用，她看都没有看一眼。

凤轻晴躺在床上，眼睛通红，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阮姨娘心疼至极：“晴儿，你醒了？”

“娘，”凤轻晴抓住她的手，“我一定不会放过她！娘，我要她死，要死她！”

阮姨娘抚着她的头发，目光狠毒：“晴儿乖，你放心，娘定会给你出这口气！死有什么难？一死百了，娘会让她生不如死，后悔从棺材里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