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焰名正言顺的顶头上司,纵使在北境再是韩焰的根基深厚,可一旦回到京城,安贺旬要向上头参上一本,他们的手也伸不过去,只能任凭人家说道。
“我看你眼睛倒是抽疯了,该是你先回去休息吧!”
韩焰不领情的喝到,看架势是要和安贺旬再干上一架,集安只想一头撞死。
就在集安不知所措之时,一旁闭目养神的白钟卢缓缓睁开眼睛。
“明日将军还要领着督军校练士兵,何况督军一路奔波想必定是累了。今日早些歇息也是好的,将军说呢?”
白将军貌似是在询问韩焰的意思,实则只是叫韩焰点个卯,顺坡下驴。
他虽是副将于韩焰而言更若父亲,纵使韩焰脾性再烈,白将军的话她从来都会听的。
“白将军说的有理,是我疏忽了,督军确实应当养养精神,今日就到这里吧,末将现行告退。”
韩焰拱手行礼,拜别告退。
集安紧随其后跟着出账,随着韩焰回到将军营帐。
“将军今日实在冲动,纵使将军再不喜他,使点小绊子埋汰他也就罢了,怎好真的撕破脸皮?”
集安熟稔的拆下韩焰束冠,修长手指伸入青丝头皮间按揉整日勒紧的鬓边。
手法老练适中,韩焰瞬间舒坦了许多,语气也软下去许多。
“我只是气恼,心中过不去这道坎。”
集安垂眸瞧着闭上眼睛,眉头却不曾松开半刻的将军。
北境的烈阳将原本娇生贵养的肌肤灼烧熏黑,纵使韩焰天生白皙,总归不再似往日滑嫩白亮。
但即使成年累月在北境吃沙子,韩焰托那位长相祸国殃民的父亲的福,总归还是有顾盼生姿的资本。
她肤色浅,毛发也浅。眉毛长睫总是稍带叶黄,更衬得她面庞干净。
待闭上眼睛,敛去尖锐眼神,任谁也不会相信眼前乖巧可人,能融化人心的少女,是镇守一方血染无数的大将军。
集安心尖的某一处柔软充盈心疼,拿起木齿梳子徐徐疏通长及腰际的青丝。
“将军心有怨恨,我懂。但是将军更要以大局为重,眼看着齐梁长战将结,大军班师回朝在即,这个节骨眼圣上派人监军,是何居心?将军是女子,这些年在北境也不曾得空议亲,回到乾京圣上定会想着法子为将军赐婚。但也不会任凭赤獠随着将军嫁入夫家。将军得尽早做谋划,免得被人摆上一道。”
集安所说韩焰何尝不明白,当年京城生变,她母亲惨死,父亲韩客山却镇守江州。
她拼着母亲护下来的一条命和弟弟逃出京城,前往江州。
半道上弟弟掉下悬崖,她找到韩客山时京城的变乱已经被平叛的差不多,她叫韩客山回京替妻儿报仇。
可他却说“陛下叫他守着江州。”
后来韩焰随韩客山去往北疆,韩客山生了怪疾无法再上战场。
赤獠主帅的担子便压在她一个十六岁的女娃娃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