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是赔着脸的样子,把一部手机塞进她手里,“这里有部手机,不是最顶尖的,但也够用了,里面有我和你妈妈、妹妹的联系方式,你先用着,等你高考完我再给你换。”
辩解无方,便开始了物质吸引。
到了医院,齐锦约就下了车,知道苏承业并不会和自己一起去看她。
环顾四周,地方幽静,环境优美,是市里最好的私人医院,看得出来苏家还算有点良心。
许是还早,住院部的人不多。她就一路乘着电梯到了所在的楼层。
只是,越靠近病房,她的内心就紧张一分,呼吸也沉重一分,几乎迈不动步。
前世她被关进了研究院,十多年未见养母齐午鸢,甚至连送终都没能做到。
此时的齐午鸢的音容笑貌,其实,在她的脑海里,已经变得模糊了。
从小开始,便是养母一个人抚养着自己。她离婚多年,一样是孤苦伶仃,在某个雨夜发现了孩子,出于同情心便收养了她,好不容易把她拉扯大。
只是没想到,一养便是18年,最后孩子却还被夺了回去,自己旧病复发,生死难料。
隔着房门的小玻璃,能隐约看到床上的人安详躺着的样子。
齐锦约在病房门口迟疑良久,正打算推门而入,身边走来了医生。
“你是病人齐午鸢的亲人吗?”似是诧异。
“是的,”齐锦约的眼眶微红,手紧紧地握着门把手,“我是她的女儿。”
“一周前她被送来之后,就从来没有人来探望过,只有请来的看护每天下午过来,我还以为她……”医生看惯了人间冷暖,推了推眼镜,却依然于心不忍,“既然来了,以后就经常来看看你妈妈。”说着,他便推开了门,领了她进去。
私人医院的病床宽大而又舒适,床边摆放着各类的医疗器械,一根输氧管导向病人的鼻翼,一侧的脑电图仪器平稳地工作着。
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面色苍白的,正是齐锦约的养母,也是她唯一牵挂着的人,齐午鸢。
仔细打量,便可以看见,因为长年的辛苦劳作,皱纹早已爬上了她的眼角,白发也一根根地冒了出来,乍一看去,老态毕露。比起姜婷的保养得当,她遭受了太多太多。
“我妈妈什么时候会醒过来?”望着病床上毫无意识的母亲,她哽咽着看向医生。
“目前看来应该是这星期就会醒来,不过,即使醒来也改变不了现状。你看,现在虽没有生命危险,但她的病情,随时都有可能恶化,即使一直住在医院里,用最好的医疗设备,恐怕都维持不了几年的寿命。”
齐锦约沉默,果然如此。
齐午鸢为了养她,常年劳累,时常熬夜,积久成病,心脏衰竭,这么多年来都是药物维持着生命,却还一直瞒着她,让她以为就是小病。
病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动静,齐锦约袖子下的手却握紧了。既然回到了过去,自己便要努力改变这一切,只不过,作为普通人的她,究竟能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