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地说只能算是堆烂肉，好像都什么重物砸过，又好像被什么大型的野兽咬过，总之身上没有一块皮肤是完整的，没有一根骨头是在原位的。

死的那叫一个惨。

尸检是我父亲做的，结论却是空白。

我父亲说他看不出来，无法判断。

后来也请别人来过，他们听说我父亲都不敢下总结，纷纷表示陈一手都干不了的活，我们更白扯。

从那以后14号就成了鬼屋，没人敢再接近。

说来也奇怪，14号除了常常能到半夜有说话，有人争吵之外，再也没闹出过什么事。

但整个不安城的人都知道，千万不能进羊角胡同14号，要不然会死得很惨。

我也曾经问过父亲，那人到底是怎么死的，父亲只是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我再问，他就板起脸训戒我，就算死也不许踏进14号一步。

难道有什么事比死更可怕？

倔驴家住15号与14号仅一墙之隔，他一个拉黄包车的能住在这里，主要原因就租金极低，几乎就是不要钱。

挨着出了名的“凶宅”谁敢住？二愣子和他情况差不多住13号。

一左一右。

还没进屋，就听屋里“乒乓”乱响，倔驴娘没好声地叫着小倔驴的名字。

“陈先生，你快点救救俺娃，他还小……”

刚进屋倔驴媳妇抓着我，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小倔驴站在炕上，目光呆滞，四肢僵硬，胳膊平伸着，不停在蹦来跳去。

倔驴站在一旁张着大手，不知所措。

“先抓他……”

二愣子闻言，立刻扑了上去，抓住小倔驴的腿。

没想到小倔驴用力一跳，二愣子硬被他带得站立不稳，摔了个狗啃屎。

小倔驴已经跳到了窗台上。

见事不好，我飞身上炕，伸手就抓，小倔驴动作比我还快，再一纵身已经跳到了院里。

院里有个鸡窝，里面养着几只母鸡，小倔驴直奔鸡窝而去。

鸡窝是用木头钉的，小倔驴只一脚就把鸡窝踢散架了。

受惊的鸡，张着翅膀“咯咯”乱叫，小倔驴上前一跳就将一只鸡抓住。

双手一扯，生生将一只鸡撕成了两半，鲜血四溅。

这一幕把所有人都吓到了，也包括我在内，小倔驴还只是五六岁的孩子，居然徒手撕鸡，而且看上去并不费力。

更为惊人的一幕出现了，小倔驴抓着半只鸡放到了嘴边。

他要生吃？

不对！他是在喝鸡血！

吸完一半甩手丢一边，又去吸另一半。

这哪里还是人，活脱就是一个妖怪。

爷爷、父亲活着的时候，都没少给我讲，鬼鬼神神、妖妖怪怪的事。

也教过我一些抓鬼震妖的方法。

好在我记忆力好，加之两辈人不断的灌输。

很快就想起《阴符经》中的“震妖符”。

也顾不得太多，吩咐二愣、小倔驴的爹，先把小倔驴按住。

不按住，我也没法画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