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满意自己的头发。
柔顺黑亮,齐肩短发,衬得我青春洋溢,少女感十足。
刚步入青春期的我开始爱美,我总觉得,女孩子就是要漂漂亮亮的。
妈妈的脸色瞬间变黑了,她阴沉地问:「漫漫,你刚才说什么?你是在违抗妈妈的命令吗?」
我鼓起勇气,又重复了一遍:「妈妈,真的......真的不用剪——」
话还没说完,「啪」一声!
小棍狠狠地抽在我脸上!
一道血痕很快浮现在我脸上,血珠细细密密的冒了出来。
我捂着脸,痛的哭了起来。
妈妈发了疯的大嚷:「陈漫,你胆子大了是不是?学会顶嘴了!你说你留长发是为了什么?你想勾引谁?是不是现在发育了就想勾引训练馆的男人?」
「陈漫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早恋我就扇烂你的脸!让你这辈子都没法见人!」
忽然她凑近我:「漫漫,你不会是想勾引你们陈教练吧?」
我疼的全身颤抖,忍着反胃辩解:「没有,妈妈,我没有......」
她根本不听我说的,用手指狠狠地点着我的额头:「我警告你,你最好收起你那点小心思!你脑子里想什么妈妈用脚指头都能猜出来!」
我哭的颤抖,任凭妈妈用剪刀「咔嚓咔嚓」的剪掉我的头发。
剪刀的刀锋划过我的脖颈。
一道又一道小血丝像刺一样暴露在空气中,像极了幼年时妈妈用缝衣针划过我娇嫩的皮肤那般疼。
而我每次挨打的原因,总是微不足道的可笑。
妈妈给我剪成了寸头。
光秃秃的。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默默流泪。
我妈却把从家里带的卤牛肉塞到我嘴里,不屑地说:「哭什么哭?努力训练拿到奖才是正经事。」
「你现在才多大?哪里懂得美丑?妈妈给你剪头也是为了你好,防止你勾引男人......」
她假惺惺的摸上我光秃秃的脑袋,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样没有阻力,你跳水时的水花肯定会更小,只要你拿了冠军,想留多长的头发都可以!」
「漫漫,妈妈一辈子没出息,以后就全指望你了。」
可我想说。
妈妈。
你自己都做不到,为什么指望我啊?
为什么我就该背负着你的全部梦想,艰难地负重前行啊?
自从被妈妈剪了头发后,我愈发少言少语。
队友们很少和我接触,她们都不喜欢我,她们说我有个变态妈妈,说我妈妈是精神病。
我努力摒弃掉这些闲言碎语,更加拼命的训练。
别人睡觉时我训练,别人吃饭时,我还在训练。
我成了一个只知道训练的跳水疯子。
兴许努力总是有用的,在县里几次比赛中,我取得了非常优异的成绩。
就连一向看不上我的刘教练都对我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十三岁这年,市跳水队即将要来县里选拔天赋出色的队员。